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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锈铁赌命（第1页）

嗤……滋滋……

那声音不是外面传来的，是凯脑袋里的“蜂鸟”在叫。

这台老掉牙的脑机接口快跑废了，声音又尖又细，使劲往他脑子里钻。

霓虹城，2177年。

这地方，亮的能闪瞎眼，暗的能吓死人。

有钱的住天上，凯这种没运气的就只能窝在铁锈巷这种下水道里。

他现在待的地方，算是个废弃的大号排污管，勉强弄了个工作室的样子。

管子里那味儿不好闻，铁锈、机油，还有那种最便宜的营养膏放坏了的味道混在一起。

金属墙上湿漉漉的，偶尔滴下一滴水，砸在地上那小摊脏水里，“啪嗒”一声。

外面正下着酸雨，远处还有磁悬浮列车开过的嗡嗡声，治安巡逻艇飞来飞去的声音，乱七八糟的。

管道接口那儿漏进来几丝绿幽幽的霓虹灯光，屋里就靠这点亮了。

光照在凯脸上，能看见他额头全是汗，表情又集中又有点绷不住的紧张。

他身上那件工装外套脏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人也瘦，一看就知道平时吃不饱。

可他那双眼睛，透过“蜂鸟”看数据的时候，却亮得吓人，像饿了好几天的野猫看见了肉。

“蜂鸟”的界面在他眼前闪着红光。

神经连接过载！

温度快八十度了！

散热跟不上！

电压不稳！

再这么下去，脑子可能要烧坏！

超频模式还有不到三分钟强制关闭……

“闭嘴，再撑一下……”凯咬着牙，在心里骂了一句。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他知道是“蜂鸟”在抗议。

这破玩意儿是他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自己动手修修改改，拆了装，装了拆，不知道多少回了。

它跟凯一样，都是这城市底层的淘汰货，全凭一口气硬撑着没散架。

今天这一票，必须拿下。

他眼前另一个角落，显示着他的信用点：17。

这数字像根针，狠狠扎了凯的心一下。

莉莎那张没什么血色的小脸，病得缩在床上发抖的样子，还有药店老板那句冷冰冰的“没钱就滚蛋”……这些画面在他脑子里打转。

这个月给莉莎买药就要五万信用点，再弄不到钱，莉莎……他不敢往下想。

就是这里了！

凯眼神一凝，手指在他自己才能看见的虚拟键盘上飞快地敲。

一行行代码像水流一样，冲向最后那道叫“冰墙”的防火墙。

玄武重工这个破仓库的系统是老古董了，但这“冰墙”还真挺硬。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蜂鸟”的警报声越来越响，凯甚至闻到自己脑袋边上接口那儿传来了零件快烧糊的焦味。

动态密码锁……哼，玄武重工这帮人，就算是个垃圾服务器也得装个新锁装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