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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锈巷的回响（第1页）

八咫神社总部的顶层静室里，安静得有些过分。

空气里有种专门调配过的、让人放松的淡香。

墙壁是某种会缓慢变幻色彩的材料，模拟着日式庭院的枯山水景致，但一切都显得过于完美，反而有种不真实感。

圣母美莎子端坐在房间中央的一个蒲团上，姿态无可挑剔，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面前的控制台上，一个加密通讯窗口刚刚关闭，关于第十二区行动失败的报告内容已经接收完毕。

设施损毁，核心数据丢失，两个关键目标逃脱。

她没有动怒，甚至连一丝烦躁的迹象都没有。

在她看来，失败只是低效的表现，而低效是可以修正的。

她在思考的是这次事件暴露出来的问题——寰宇公司那套看似严密的安保措施存在的缺陷，以及…那个叫凯的底层小子。

报告里特别提到了他，还有他与“样本”之间发生的异常共鸣和短暂的力量爆发。

“有趣的变量…”她心里闪过这个念头，“蝼蚁的生命力，有时确实会带来些微不足道的意外。但这改变不了最终的方向。他们还在挣扎，拒绝真正的拯救，拒绝进入永恒极乐。真是…可怜。”

可能是报告里关于凯“底层出身”、“杂草般顽强”的描述，让她平静的心湖深处，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那是来自很久很久以前的、一种冰冷的、几乎被遗忘的触感。

她的目光无意识地飘向静室角落，那里摆放着一个不起眼的、材质特殊的几何体摆件——那是教授早年送给她的一个技术模型。

她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开始回忆起了一些东西。

几十年前，铁锈巷。

下午。

天色是那种永远洗不干净的灰。

酸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不大，但落在皮肤上又冷又黏。

头顶上是密不透风的钢铁结构——高架桥、粗大的管道、建筑物的金属底座，像怪物的骨架，把天空挤压得只剩下几条窄缝。

偶尔有高处楼宇反射下来的霓虹光，冷漠地照亮一小片堆积如山的垃圾。

阿雅蹲在一座散发着古怪热气的垃圾山脚下。

她大概十来岁，个子很小，裹在一件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打满补丁的大外套里。

头发枯黄，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只有眼睛分外有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像只在黑暗里讨生活的小老鼠。

她手里拿着半截磨尖的钢筋，正在一堆黏糊糊、散发着混合臭味的垃圾里使劲地扒拉。

动作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个。

她不是在找吃的——那太难了。

她在找能换钱的东西：一小块金属片，一个坏掉但也许还能拆出零件的芯片，几截带皮的电线…这些东西，拿到巷口的“跳蚤”那儿，运气好能换点信用点，买点吃的。

远处有吵闹声传来，夹杂着打斗和叫骂。

阿雅没抬头，这种事在这里很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