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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影阁密令 新的危机（第2页）

更漏里的最后一滴水悬而未落，映出帝王藏在铜镜背后的半枚虎符正在渗出黑雾。

萧烬碾碎青砖缝里的血蜈蚣时，晏无戈正用金簪挑开更漏底部暗格。

昨夜被毒雾腐蚀的机关齿轮散落满地，混着苏瑶未收拾干净的药渣，在晨光里泛着潮湿的铜锈味。

＂给影阁准备个像样的借口。＂晏无戈将浸透安神汤的密令残片泡进酸梅坛，坛底游出三条通体透明的蛊虫，＂就说你需要集齐四十九种晨露——正好我上月在藏书阁见过《露水谱》。＂

帝王腕间银链突然绷直，十二颗铃铛碎片自动拼成沙漏形状。

萧烬望着窗外被卦象染成琥珀色的朝霞，突然扯断腰间缀着的玉连环：＂告诉他们，我要用白虎方位的星轨测算献祭吉时。＂

信使再次现身时是从铜镜里浮出来的，带着硫磺灼烧过的焦糊气。

晏无戈假装整理裙摆，实则用鞋尖将淬毒的银针埋进青砖缝隙。

她看着萧烬用雾化的指尖在密令回执上画押，金粉顺着笔杆滴落，在地面凝成半幅残缺的河图。

＂二十日。＂信使的喉咙里传出齿轮咬合般的声响，九头鸟纹身在他脖颈处鼓动，＂子时三刻前，我们要看到龙脉异动。＂话音未落，这人突然化作纸灰消散，只剩半截焦黑的孔雀翎飘落在苏瑶刚端来的药碗里。

晏无戈正要开口，檐角悬挂的青铜风铃突然逆风静止。

萧烬袖中金箔无风自动，在案几上拼出＂巽位有变＂的卦象。

两人对视的刹那，窗外晾晒的蛟龙鳞片齐刷刷转向东南——这是影阁杀手独有的追踪标记。

来人身着御膳房杂役的粗布麻衣，掌心却握着淬星砂的玄铁钩。

苏瑶的捣药杵＂当啷＂掉进铜盆，药汁溅湿了晏无戈昨夜铺开的星象图。

杀手径直走到萧烬面前五步处，腰间悬挂的青铜令牌刻着＂丙戌七杀＂。

＂主上怕陛下记错时辰。＂杀手将令牌按在萧烬正在雾化的左手上，青铜与金粉接触时发出烙铁入水的滋滋声，＂特命属下送来暮鼓楼的更漏。＂

晏无戈突然轻笑出声，染着蔻丹的指尖划过杀手衣襟：＂丙戌组的标记该绣在右衽第三寸。＂她说话时，藏在舌底的银针已挑开对方暗袋，摸到块带着体温的玄武岩——这是影阁杀手的命牌。

萧烬接过更漏的动作带着帝王威仪，广袖翻卷间，暗藏的机关齿轮已替换了关键部件。

当琉璃制的计时器开始流转，杀手突然按住他手腕：＂主上说，陛下若想念先帝们灌顶时的滋味......＂

晏无戈的袖箭比话语更快，三枚淬毒银针钉入杀手脚下青砖。

金线刺绣的裙摆扫过案几，她借着整理密令的动作，将暗格里的鲛绡地图塞进萧烬腰带：＂臣妾新学的点茶手艺，正缺个试毒的。＂

子时的梆子声穿透三重宫墙时，萧烬正在拆解暮鼓楼更漏的机簧。

晏无戈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在他后颈游动的金纹上。

那些液态金属发出蜂鸣，竟在她掌心凝成半枚虎符形状。

＂还记得我们大婚时的合卺酒吗？＂刺客染血的唇角擦过帝王耳垂，顺手将偷来的玄武岩命牌塞进他袖袋，＂苏瑶在酒樽里掺了傀儡蛊。＂

萧烬瞳孔中的紫芒突然暴涨，雾化的左手瞬间凝实。

他看见晏无戈从妆奁底层取出个缠满金线的漆盒，盒盖上的饕餮纹正随着月相变化缓缓蠕动——那是三年前他们血洗影阁分舵时缴获的禁物。

五更天的风卷起满地卦象灰烬，晏无戈突然吹熄所有烛火。

在黑暗吞噬最后一线月光的刹那，她将漆盒中的东西按进萧烬心口游动的金纹。

苏瑶的惊呼被窗外乍起的鸦群淹没，更漏中的金砂突然逆流而上，在虚空拼出个倒悬的＂弑＂字。

当第一缕晨曦穿透窗棂，晏无戈已经换上苏瑶的素纱医女服。

她对着铜镜将金纹描摹成普通花钿，指尖轻轻敲了敲妆台暗格。

那里躺着半块浸透鲛人血的玉珏——正是昨夜从杀手命牌背面剥落的印记。

萧烬的咳嗽声从屏风后传来，带着机关齿轮转动的细响。

晏无戈最后看了眼铜镜中跳动的金纹，将淬过龙脉泉水的袖箭藏进广袖。

晨风掀起她腰间玉佩时，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晦夜图腾，正随着日晷偏移变换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