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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邪道余孽（第1页）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被窗缝渗入的腥咸海风搅散，穆瑶的朱砂笔在病历卡背面画出第三道符咒。

阿杰脖颈处的紫黑色纹路在日光灯下诡异地蠕动，像极了张天师死前爆开的鳞片。

＂他体内阴气比昨晚重了三成。＂任铭轩指尖悬着的铜钱突然倒转，在缠着红绳的腕骨上烫出青烟。

病房外的走廊适时传来推车轱辘声，惊得角落里燃烧的安魂香猛地窜起半尺火苗。

穆瑶的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业障值】后面的问号突然裂成蛛网状。

她抓起青瓷碗扣住阿杰眉心，香灰簌簌落进他翕动的鼻孔：＂有人在用阴傀术远程操控——把东南角的窗帘拉开。＂

月光泼进来的刹那，任铭轩的铜钱剑已经钉住窗帘褶皱里的黑影。

改良道袍的残片化作青烟消散前，穆瑶看清了那道暗红符咒——与三天前张天师引爆祭坛时用的血符同源。

＂追踪术。＂任铭轩用剑尖挑起焦黑布片，符纸燃烧的焦糊味里混着淡淡鱼腥，＂他们在阿杰魂魄里种了引路香。＂

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穆瑶反手甩出三枚五帝钱封住病房门，系统解析界面疯狂滚动着数据流。

当任铭轩提着染血的铜钱剑回来时，她正把阿杰的枕头翻过来——夹层里浸着黑狗血的护身符竟被蛀出个蛇形孔洞。

＂换病房。＂穆瑶扯开阿杰的衣领，锁骨下方新浮现的鳞片纹路正在渗血，＂用你的六壬盘布个障眼法，我在太平间隔壁准备了替身纸人。＂

子时三刻的太平间冷得反常。

穆瑶往替身纸人嘴里塞进沾着阿杰血迹的棉球时，听见头顶通风管道传来鳞片摩擦的细响。

任铭轩的阵旗插到第六个方位时，整层楼的电灯突然开始频闪。

＂来了。＂穆瑶用脚尖碾碎突然裂开的罗盘，青瓷碗里的香灰正拼出扭曲的卦象。

当第三个阵旗无风自燃时，任铭轩突然按住她手腕，铜钱剑上的红绳崩断三根——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太平间铁柜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替身纸人突然睁开的猩红瞳孔里，倒映出窗外掠过的三道黑影。

穆瑶咬破指尖在青瓷碗底画符，系统提示音炸响的瞬间，她看见任铭轩的铜钱剑刺穿了第一个闯入者的咽喉。

腥臭的黑血喷在停尸床上，穆瑶甩出的五帝钱精准嵌进第二人耳后的青金色鳞片。

当第三人转身要逃时，任铭轩的阵旗已经封死所有出口。

改良道袍在月光下泛起水波纹，穆瑶突然想起三天前张天师残躯化成的黑雾。

＂留活口！＂她的警告晚了一步。

铜钱剑穿透胸腔的瞬间，俘虏耳后的鳞片突然爆开，飞溅的毒液在任铭轩袖口灼出焦痕。

系统面板在此刻弹出警告，【业障值】后的数字终于显现——猩红的＂叁＂字正在蚕食积分栏。

任铭轩扯下半截染毒的袖口，月光照亮他锁骨处新渗出的血痕。

穆瑶的青瓷碗突然炸裂，香灰在地上拼出半幅残缺的香港地图，尖沙咀码头的位置正在渗血。

＂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阿杰。＂穆瑶踩住还在抽搐的俘虏手腕，改良道袍下露出半截船票，4月16日红磡到澳门的班次被朱砂笔圈住，＂张天师在澳门还藏着......＂

太平间外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翻出窗外。

任铭轩的阵旗在夜风中燃成灰烬前，穆瑶瞥见最后一个俘虏瞳孔里闪过的青金色——与三天前警署屋檐下的黑影如出一辙。

海风卷着潮湿的咸味扑进走廊，值班护士疑惑地看着太平间门外凝结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