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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老妪（第1页）

17老妪

回到房间，金萍已换好衣物，正慢慢把湿衣服用塑料袋装起来。葛尚建议先把湿衣烤个半干，再装进背包带回去仔细浆洗，并告诉金萍烘烤衣服的去处。他没有提及窗口那个老妪，心想她们都是女人，之间无须避讳。

金萍听了自然欢喜，匆匆拿着湿衣服出去。葛尚趁机关门，换下湿漉漉的裤子和内衣，然后找地方晾晒。走到门口又停下：村里人比较忌讳与外来者接触，把衣服晾在显眼处断然不好。想必金萍正是顾虑到这个，方才在为难犹豫。

推开窗子，视线正对着另一家的屋角，下方则是条悠长狭窄的巷子，从积着的厚厚一层落叶来看，平日极少有人经过。此处通风透气还好，只是没有可供悬挂之物。于是，葛尚暂把湿衣物搁在一边，用打火机点亮油灯，在房间里四处寻找，看有无钉子或木杆之类的工具。

挪开柜子，搬走木梯，未见所需之物。最后弓身到床下执手电朝里探看，见除了麻绳和部分农机用具外别无他存。刚要退出，眼睛的余光无意瞥见床角处躺着一对挂钩。小心取过，拂去上面的灰尘。可见挂钩呈青铜色，一端扁平如叶镂吉祥图案，一端以细丝弯成弧形，概为悬挂帷帐所用，由此断定之前居住在此的是一名年轻女子。

葛尚并未急着退出，就在挂钩附近，他发现一张因潮湿半卷起来的照片。展开照片放手电筒光下，见照片发黄起皮，部分地方霉变十分严重。照片主角是一对穿戴相同样貌亦非常接近的双胞胎姐妹，约十一二岁的模样。姐妹俩亲密地拥在一起微笑着，背景则是缅甸一座著名的寺庙。

从眉目上看，照片上的双胞胎与这家主人有几分相似，概是他们的女儿，只是很奇怪入宅以来一直不曾见到。看着看着，葛尚眼前猛地一亮：他想到了那名唤作敏珠的女尸。取出女尸的照片进行对比，虽然年龄和装束差异较大，但五官轮廓还是极为相像的。

欲最终确认其身份，现在还差关键的一点，即敏珠颈窝右侧有颗黄豆大小胎记样的青斑。而对比照片时，葛尚沮丧地发现，人物颈部以下的位置偏巧被霉毛覆盖，手指一捻，霉毛连同相纸一起碎烂成糜。

就在此刻，金萍皱着眉毛进来。“怎么了？”葛尚警觉地问。“没事。”金萍将半干的衣物叠好装进背包，“这家的人也喜欢用天麻泡酒，院子里放了好几坛子，这味道闻起来我就头晕。”葛尚笑道：“天麻祛风除湿，是邻水或山居人家必备之物。你在这种环境里长大，该习惯才对。”

“就是因为闻得太多，所以才反感。”金萍转头瞧着葛尚，“你拿的什么东西？”葛尚把敏珠和双胞胎合影的照片一并递去：“你看看吧。”言毕，捞起湿衣服和挂钩走至窗前，择选合适的支撑点。

对比照片，金萍立刻展眉为之一喜：“程戌一行呆了好几日最终收获寥寥，想不到，我们初来乍到就撞了这么大运气！”葛尚却并不乐观：“虽然相像，但仍不能十分肯定，何况前期已打草惊蛇，村里的人对此事又比较忌讳，想要从这儿撕开口子只怕是难。”金萍胸有成竹：“放心吧，我自有主意。”

葛尚挂好衣服，回到席边盘腿而坐：“给你的光盘看过了吗？”“看了，表面上没什么问题。”金萍把照片递过去，并回问对方，“记得你说过，上次程戌一行探查清水村，唐兵也有参与，而且他也见过五位少女的尸体。如果存在某种巫蛊或者病毒，为何整个团队都受影响唯独他一人例外？莫非他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意志或体格？”

葛尚微微皱起眉毛。金萍再次申明：“我无意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从客观角度提一些个人看法。”“我暂时给不了你答案，但我相信唐兵的为人。”说到这儿，葛尚的神色黯然下来，“此趟清水村之行，务必要把整个案子弄个水落石出，也许，这将是我最后的机会。”

金萍关切道：“我给你配的药吃了吗？”葛尚点头。金萍又问：“有无感到好一些？”葛尚笑：“没那么快。”

金萍抿抿嘴唇，换而言之：“你给我电话之前，我刚见了一个病人，这个人你一定很感兴趣。”“哦？”葛尚抬起头。金萍眼里闪着亮光：“他叫魏茂忠，五年前曾到过这儿，结识了一个名叫敏珠的女孩，然而，本该是美好的爱情却成为一场灾难的起源。”葛尚感到惊异：“他找你做什么？”金萍感觉到了对方声带里的丝丝震颤：“你知道这个人？”

葛尚刚要开口，忽然门口传来异响，他疾喝一声“谁？”就在金萍错愕的瞬间，前者已起身拉开房门。

天已黑尽，幽窄的木梯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