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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被打的这么惨的家伙真是陆行则?”火曼儿语气微妙。
她此时已经将刚刚那几个作恶的地痞都挨个收拾完了,正跟着云霜月前往医馆的路上。
要说为什么先去医馆,还不是陆行则那个“自我”身上没一处好肉,又是淤青又是骨折的。
火曼儿将信将疑地盯着蜷缩在云霜月怀里的小男孩,他瘦得几乎皮包骨,脸上也被泥土和血污弄得脏兮兮的,看不清具体的模样。
本来云霜月随身带着帕子想帮他擦一擦脸,谁知仔细一看陆行则的脸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细小的沙子糊在即将结痂的伤处,清理出来必定会重新流血。
好不狼狈。
陆行则那种性格的人,怎么他的分身会混成这副样子。
按照“照影”这种术法的特点,它所捕捉分身的性格应该和主人的别无二致才对。陆行则在修真界如此风生水起,而他的分身在一个小镇的煎饼摊上差点被打死?
况且火曼儿一开始还顺便探查了这个男孩的根骨,比一般人的还沉重。所谓修炼一途,根骨越轻盈者越有天赋,对天地灵气的感悟也会越深。
“不会搞错了吧?”火曼儿抬手想戳戳那男孩的脸,却被躲过去了。
嘶。
这股欠劲倒有点像。
云霜月看着这一幕有点好笑:“错了也没关系,一开始救这孩子也并非是想找到谁的分身。”轻轻拍了拍怀里男孩想要抬起的脑袋。
然后她就感觉脖子有点痒,低头一看和男孩暗金色的眼瞳撞在了一起。
一旁火曼儿看云霜月已经抱了好一会了,想到她弱不禁风的身体状况提议道:“霜月姐,要不我替你抱着吧。你歇歇?”
云霜月还没回答,就感受了胸前的衣领处传来一阵轻微的拉扯感。
陆行则已经将头重新低了下去,继续埋在云霜月脖颈处,只留下一只满是伤痕的手攥着云霜月衣服的一角。也不开口说话,就沉默地窝在她怀里。
云霜月了然:“他身上都是骨折和各种伤口,挪来挪去也不好。”安抚似地摸摸男孩的脊背:“我抱着好了,这孩子瘦得只剩骨头架子,根本不重。”
夜里的气温有些低,此时她们已经远离了闹市。一阵微凉的晚风吹来,让云霜月没控制住咳嗽了两声。
面对火曼儿担心的目光,云霜月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没关系的,老毛病而已。”
但此时她怀里的男孩听到动静却动了动,猝不及防挣扎了几下,趁着云霜月没反应过来的功夫,径直跳了下去。
面对云霜月诧异的目光,他别开眼:“我自己,可以。”
从嘴里蹦出了五个字。
男孩的声音嘶哑,像破风箱那样说话漏气。可能他也知道自己声音难听,让云霜月带他走后就一直没吭声。
陆行则其实还想在云霜月怀里多呆一会,这个女人很好闻。
和漆黑潮湿的贫民窟完全不一样,那里有母亲身上腐朽的味道,即使埋在了黄土里也久久不会散去,还有喝得烂醉的地痞流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后的臭味,在赌场里挥霍一空后醉生梦死的脂粉气。
这是什么味道呢?
陆行则在他活到现在仅有的匮乏认知里寻找。
于是他先想到了母亲还活着的时候会在太阳底下晒被子里的棉絮,又想到了药铺那晒干的忍冬藤。疑心是否还要把春天那枝头上第一束盛开的梨花和糖霜也一并糅在一起培暖了,才能获得这种让人闻着就安心的味道?
不过听到了这个女人的咳嗽声后,陆行则选择从她身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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