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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江春额角冒汗,躬身告罪,递给朱星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老老实实地退了出去。
朱星离吞了吞口水,拉着两个孩子上前,“嘿嘿,哥。”
朱颜改与朱星离长得有七分相似,只是他的眼尾上挑,使得整个人显得凌厉而难以亲近。凤目张开之时,霸道的气势宛如狂风过湖骤起波澜,呼啸着横扫整个大殿。
“你还知道回来?”朱颜改冷眼看向久不归家的弟弟。
“我师伯脾气不好。”林信小声对沈楼说。
“嗯。”沈楼微微颔首,绛国公脾气不好,极难相处,是大庸人都知道的事,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他几乎年年都会见到朱颜改,早就习以为常。
殿中气氛很是紧张,笼子里的黑豹都不敢吼叫了,趴在笼子里抿着耳朵小心观察。
正在这时,一只乌云踏雪的小猫从多宝阁上跳下来,直接踩着朱颜改的头走了过去。小猫立在他身上打了个哈欠,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又在原地扒了扒,将昂贵的绛红鲛绡勾开了丝。
“侄儿见过朱世叔,见过菁夫人。”沈楼上前,拱手向朱颜改行礼,而后又向那只猫轻施一礼。
“侄儿见过师伯,见过菁夫人。”林信也跟着行礼,偷偷冲那只小猫挤眼睛。
菁夫人是朱颜改的爱宠,一只乌云踏雪的猫,许是常年在鹿璃堆里打滚的缘故,比寻常的猫要机灵一些。但不管怎样,那还是只猫,且是一只脾气比朱颜改还要差的猫。朱颜改给取名叫菁夫人,还要求所有人按照对待国公夫人的礼数对待它。
“小楼来了,”朱颜改坐起身,把猫放在腿上,想摸一把毛,结果被猫狠狠拍了一爪子,“你爹说让你跟着亦萧治病,我劝他别犯糊涂,他倒好,还真把你送去……”话没说完,突然瞪大了眼睛。
菁夫人从朱颜改怀里窜下去,直接跑到林信脚边,围着他瞧了一圈。林信伸手,试探着摸向猫头,脾气暴躁的菁夫人竟然皇恩浩荡的给他摸了。
“信儿是吧?”朱颜改的脸色似有缓和,招手让林信过去,看向跟在林信身后的猫,凌厉的凤目中满是温柔,“夫人很喜欢你。”
“谢夫人厚爱。”林信应得甚是干脆。
朱颜改眸中有了些笑意,瞥向自家弟弟,“几年不见,你这徒弟倒是越发出挑了。”
“嘿嘿,那是,”朱星离蹭到兄长的榻上,把提着的锦布包袱交上去,“前日捉了只蛊雕,你瞅瞅。”
听到蛊雕,朱颜改来了兴致,打开包袱拿起鸟爪和鸟喙查看,“说吧,又想要什么?”
“这不是信儿要满十五了,你说咱们做长辈的,是不是得给他弄把剑?”朱星离笑嘻嘻地说。
朱颜改不置可否,抬眼看看兀自跟菁夫人玩耍的林信,“你想要什么剑?”
这几年朱颜改很少铸剑了,最近的一把就是沈楼手里的那只“虞渊落日”。原因是他觉得铸剑无趣,一门心思去研究上古残卷,想要做出传说中的仙门法器。
虽然林信是他的师侄,但若是林信的回答让他不满意,这剑也铸不得。
林信抬头看看冲他挤眉弄眼的师父,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沈楼,轻撩衣摆跪了下来,“侄儿斗胆,想求一把能存储魂力的剑。”
“什么?”朱星离吃了一惊。
沈楼藏在衣袖里的手骤然攥紧。
朱颜改有些诧异,“魂力?你是说神魂之力?你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他人之力,”林信垂目,看着地砖上若隐若现的朱雀纹,“神魂之力,可以抽取出来替代鹿璃灵力,但无法留存。侄儿妄想,或许师伯可以做出能留存魂力的灵剑。”
这话给在场之外的任何人听,都会觉得林信在胡说八道,但作为立于顶端的炼器、阵道大师,朱颜改瞬间就明白了林信说的是什么。
御魂之道,是为邪术;妄图抽取魂力为己用,简直大逆不道!
“这小子……”朱星离侧挪一步,万一兄长暴起要打人,他得替信儿挡着。
“世叔,阿信他是一时贪玩,您别当真。”沈楼上前一步,挡在林信面前。
朱颜改站起身,负手在原地走了两步,抬眼用冷厉的凤目瞪向林信,在朱星离和沈楼绷起身体准备护犊子的时候,自言自语道:“魂之力,代替鹿璃……有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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