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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氏啐道,上了脚,脏的看什么,冬梅便去针线萝里淘出双新的来给温云洲看,温云洲抢了说给自己。
冬梅故意逗笑说:“这是徐妈妈的。”
温云洲犹自不舍得递出去,温氏笑道:“徐妈妈的早做好了,这是给你做的,几日了,她若不做好,徐妈妈怕不把她耳朵念出老茧子来。”
母子俩又凑堆去看那双新做的拖鞋。
王员外
王三原本是下河村的细民,家里两三亩地着实难得生活,就赊了些钱置办了付担子贩了油各处叫卖。要说王三也是个肯下力气做事的人,但凡在他这里买过一回油的,必记清楚了日子,又估算这家的油能吃多久,等差不多的日子了,就到门前去叫卖,熟了还肯饶上一文半文的,一来二去的,就有些人家等着王三送油去了。
如此勤勤恳恳的经营了几年便在甜水镇置下了铺面,开了家粮油店,还是一般的雇了人往各村里送油,又将村里的米收回甜水镇来,虽少赚些,但是量大,一年的利润比别的家就多了许多。
等他儿子出生那年,一年就赚了好几十两纹银,就给儿子取名王十金,家里渐渐的富裕起来,也穿起了长衫,一般的有人伺候,人前人后都称呼员外。
王员外很羡慕温家那样的富商之家,也想做些体面的生意,便斥巨资买了烟柳桥的铺面又叫人好好的收拾,兴致勃勃的准备大干一场。
未曾料,生意大了,便不是仅有些小心思就够的,开了一年没有赚钱不说还赔上了许多,王员外也是个狠的,知道自己做不了这行,便准备高价卖了铺子出去,至少能不陪钱便好,时间白搭了也没法子。
颜二郎绕着铺子转了几圈施施然走了进去,近些日子问价的人少了,王三也有些心急,见颜二郎进来,只当没看见一般自顾坐了斟茶自饮。
颜二郎也不在意,自己在店里左右瞧瞧,又看了王三的茶壶说:“碧螺春用井水不好,用雨水味道才醇。”
王三瞪了眼问:“你懂茶?快请坐。”站起来迎了颜二郎坐下。
两人说起茶道来,听颜二郎说何种茶用何种水,又甚至一株茶树,不同位置采摘的,也要用不同的水煮,就连用什么炉子,用什么木炭都极有讲究,王三目瞪口呆,竟是听也没听过的事,原想着茶楼是个体面又极容易的事,不过是烧水泡茶,谁个不会。
到了此刻才知自己是个井底之蛙,也着实做不了这行,试探着颜二郎如此懂行,是不是想做这行,或者可以两人合伙了同做。
颜二郎哈哈一笑,坦言自己这点道行与那些积年在茶叶里打交道的人比差之千里了,实在做不得这行的,说买了这处想转行做其他。
王三无趣,便报了个二百两的价,不肯降价,颜二郎也不气恼,拱手告辞了去。
王三沉了脸思忖方才那人,凡是甜水镇有势力的人,王三皆花了钱叫人指点悄悄认过的,像他这样没有根基的,最怕得罪了人,坏了生意,有如今的风生水起,见风使舵,点头哈腰王三最是在行的,那人想必就是附近的穷酸秀才,怎么勾了来给自己做了掌柜才好,合伙?!,做梦的吧。
又拿了钱叫小厮去打听了颜二郎的来历。
佩兰在家磋磨了几日总算叫她想起个好玩的去处,回了温氏说快十五了,想起来仪寺求和签。
温氏允了,只说不许坐船,叫家里小厮驾了车,令秋荷服侍了去,一路小心不许淘气,佩兰只要温氏许了,皆欢喜的一一应下。
佩兰拾阶而上,景色依旧,虽已入秋,一路行来,额前微微出汗,再转头看秋荷亦双手空空,未曾带得遮阳伞,团扇等遮蔽之物,只得拿出绢帕自己遮了,也无心看风景,一路径直往上爬去。
等到了山顶却见香客甚多,问了才知今日初一,初一、十五持斋之日,佩兰有些后悔没选日子。
无奈,总不能白白来一趟,怎么也要求些荷包,挂件的,也只能随在香客身后排队进殿,好容易等到了,上前敬香叩拜,礼敬毕,又与人挤挤擦擦好一会子才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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