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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蔺如今对萧驰野感恩戴德,因为他上回才归家,没出两日,李建恒就真的免了他爹潘祥杰的罪责,没有发配,只是停俸考察,没入今年的都察。
萧驰野没有在明面上跟人保举过梁漼山,但他们都是精明人,知道梁漼山是萧驰野在皇上面前推荐的,所以即便萧驰野没打招呼,潘蔺也对梁漼山很是照顾,免了他受魏怀古的责难。
“下个月花、戚大婚,礼部送的章程都得烂熟于心,各处花销也要算清楚,以免婚宴过后,太后问起来,咱们答得不漂亮。”潘蔺喝了绿豆汤,热得背上湿透了。
潘蔺比梁漼山小许多岁,但他入仕早,官阶大,所以梁漼山对着他,即便不自称“卑职”,也得自称“学生”。
梁漼山也热,但他们待在办差大院,要讲究官仪,不能随意脱衣,否则遇见都察院的言官,又要挨一顿骂。他用帕子轻轻擦拭了额头,点头说:“卑职谨遵大人垂训,这账目,一定一字都不敢忘。”
潘蔺又叮嘱了些别的事情,他还要去礼部核对些明细,便出门上轿走了。
梁漼山受着沈泽川和萧驰野的知遇之恩,办事从不敢马虎,当下就要开始对账。他坐着没片刻,听着外头突然闯进了个人。
这会儿晌午,办差大院也没什么人。梁漼山匆匆下阶来迎,见是个面生的,便问:“兄台找谁?”
这人汗流浃背,将文书一股脑塞给梁漼山,说:“卑职是东北粮马道上的驿官!大人,这是前夜从厥西白马州发出的急报,带着厥西布政司的符验,十万火急的东西!”
东北粮马道!
梁漼山一听见这名字,便知道是关乎离北的大事。他接了东西,急声说:“怎么传到户部来了?离北的一切事宜都算军报,该递交给兵部啊!”
“这是从白马州发出来的急报,”这人说,“挂的正是户部的牌子!大人,快呈到尚书案头,这耽搁飞驰驿报的后果你我都担待不起!”
梁漼山当即夹着文书就往里走,急匆匆地赶到地方,却扑了个空,没见着魏怀古,但见着魏怀古的侍从了。侍从把东西接了,也不着急,只让梁漼山先回去,晚些自有安排。
梁漼山直觉这其中有问题,飞驰驿报哪能这样随意处理?分明就是拖延时间!他胸口扑通扑通地跳,退出去后没回办差大院,掉头就提着袍子往锦衣卫当值处跑。
路上晒得厉害,梁漼山气喘吁吁到了地方,连口水都不敢喝,又急忙进了院子,求见沈泽川。
“什么事?”乔天涯把他带进去,“大人怎么专程跑到这里来了?”
“急事,急事!”梁漼山顾不得跟乔天涯解释,入内见到沈泽川,赶忙说,“大人!卑职有要事相谈!”
沈泽川让乔天涯看茶,搁了公务,凝目说:“怎么了?”
梁漼山也不敢坐,用力缓了气,说:“适才卑职在户部办差大院接到了一封飞驰驿报,是从厥西白马州发出来的,关系东北粮马道!卑职把驿报送上去,却迟迟见不到尚书大人的面。这东西与离北千丝万缕,大人,怕是上个月发给离北的军粮出事了!”
沈泽川立刻起身,说:“去禁军办差大院,把此事告诉侯爷!上我的马,就说锦衣卫办差,一路策马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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