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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回暖,黄思源觉得自己恍惚置身在一处温暖而朦胧的境界,带着暖流的气息和疲惫的身躯使他连手指都懒得移动,只会半阖着眼睛感受周遭的细微响动,聆听自己呼吸的声音。
但很快,这种安详被打破了。
张云岫出厨房看见卧在椅子上的人眼皮颤动,就知道人绝准儿醒了,看样子这搁这儿回味呢。
他毫不客气上去轻踢了人一脚:“醒了就走吧。”
黄思源在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个什么东西在小腿上碰了几下,还有什么声音隐约响起,他不耐烦把腿往外一拉巴(腿往外一伸),那东西就没动静了,声音也消失。
他很满意,于是继续神游。
见人没有想起想走的欲望,张云岫也不强求,把饭端出来,就可以一人慢慢享受了。
雪又开始下了。
这二日雪积得厚,风也冷硬,最慵懒的生活方式就是在家中优哉游哉。
周六的下午破天荒被学校给了假,吃了饭就搁床上一躺,补补连着几日落下的觉,睡到黄昏醒来,多是件美事。
梦里,黄思源忽然看到一缕金光。
那光不仅明亮,且有一股浓郁的香气,虽然无法形容,但是实打实勾起了人的食欲,让他想起来自己依旧饥肠辘辘。
这还能忍?
黄思源眼睛唰就睁开了。
张云岫半低着头,专注一心二用地吃饭看手机,还不时停顿片刻,再往上点几下,竟也没发现他醒了。
黄思源一眼就盯准了桌上那盘菜,红不红,绿不绿,却拥有着令人无法望其项背的气味。
悄无声息探出手,也不管手脏不脏,上去就拿了一片。
哎呦我去,这老烫!
黄思源松了手,张云岫也被吓得战术后撤自己的头。
“你没野人的命,就别得野人的病。”张云岫缓缓神,扔了手机,说了句冷得不能再冷的笑话,去厨房拿了双筷子出来给他。
黄思源也顾不得说话,张嘴就是一顿猛炫。
两个人一盘菜,无声地战斗着。
吃罢饭,黄思源整整衣服,不告而别。
门被轻轻合上。
不久。
又被狠狠打开,甩上。
张云岫真的很想把自己揪起来问问你他妈脑子是不是有病一个跟你不算熟的同学你多次帮人家都不领情你还是要跟人屁股后面窥伺是不是太上赶了。
但身体的反应永远先于大脑。
大脑虽然是狠狠谴责着自己的,但是身体有他自己的想法。
不止一次想过,这样的寒冬腊月里,当年那个小孩儿挺过这些的艰难和痛苦。
所以当往事重演,张云岫无法做到完全淡然地袖手旁观。
哪怕那人只是个并不算太熟的同学。
天寒地冻。
午后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阴沉的天空,开始刮雪的凛风,和时而一段干燥时而一段满是黑褐色雪泥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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