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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提起刀一次,都要花上一段时间才抬得起来,但她是铁了心,一股作气,硬是追着他砍,香汗不止,气喘如牛也不能消她满腹怒火!
但因为力气真的不足,准头便难以拿捏,追出大厅正门时,不小心劈中了一扇门的门枢,当然,大片的门板便朝她倒了过来──“小心呀!”
轻功一使,舒大鸿已将老婆带离三尺外,更想趁老婆心神未定时偷偷拿下刀子,可惜未能成功。
季潋滟才不感激他伸手救她,反而一跳起身,又开始追杀,终于将他逼出了大门。她才以刀尖点地,支撑自己的身子,与那个死人丈夫隔着五尺相对。
舒大鸿万分肯定这次他老婆的怒火非同小可,一时之间怕是不会消了,老实说,他怀疑自己也许会被剁成碎片。而妻子肚子这么大了,怒火冲天或生闷气都对胎儿不好……看来他还是先走的好──因为他没胆子进屋。
“呃……呃……那个……我想,既然你不想看到我,我……我就先去枫县荒郊看那些村人了,在……在你临盆前,我会回来……可是,我真的不是卖你,也不是说收了钱就不能报仇,我会拼命工作,很快赚回钱还刘公子的。你心里头应该明白。你……只是气我而已。”“你再说!”她脱起一只鞋丢他。
舒大鸿接个正着,看妻子快要飙出来砍人了,他连细软也不敢收拾,居然就这么捧着一只绣花鞋当唯一的行李,跑开了。上了官道,直往西北方奔去。
幸好他们家附近没住什么人,不然……这能看吗?
季潋滟气着气着。没半刻,怒容渐敛,心火渐平,最后竟坐在门槛上,坞住脸大笑不已……
老天,他那个拙样子,哦……好好笑。
而她……居然做了这种事……
用了两日一夜,舒大鸿赶到了村人暂住的地方,脸上身上的瘀青还有一些残留,看得刘若谦摇头不已。老天爷,他可没有预料到舒夫人发火会惨烈到这种程度。幸好……他躲得快。
“舒兄,你还好吧?”
舒大鸿也不以为意,笑道:“没事。谢谢刘兄的帮忙,才短短几天,这片地已有模有样地像个农村了,房子也建好了五成左右,也有人开始耕作起来。没有你,这一切不会这么快。”
他们两人才谈了没多久,一群听说他已回来的村人走了过来,跑在最前面的是村长的妹妹叶小悦。
“舒大哥,您可回来了,想煞大家了。”
她是谁?舒大鸿记不起来,又不好意思问人家,只好笑道:“哦,我也想你们。你们都好吧?”
“很好的。哎呀!舒大哥,您的脸上怎么……到底是谁欺负你?”叶小悦的尖呼夹着愤怒,活似替丈夫不平的妻子。
“没事,没事。”他躲过小姑娘要碰触的手。这辈子近过他身的女人只有他老婆一个,能摸他的当然只有他老婆。这姑娘不小了吧,怎么没有人教她男女不可以相碰到?
刘若谦也被一群村姑围个水泄不通,三、四日来,他唯一抱怨的就是这一点。
受不了每一双发痴的眼,简直令他想尖叫逃开。幸好舒大鸿来了,他也可以告别这里,回留云县办事,顺便代舒大鸿看顾他的宝贝悍妻;一般孕妇七个月之后,随时有生产的可能,尤其季大美人那性子,孩子只会来得早,不会来得晚,相信舒大鸿也是放心不下的。
好不容易,他们两个男人“突破重围”,使轻功过了几次飞纵,终于找到一处清静地,可以安心地聊天。
“舒兄,既然这儿有你在忙,那小弟便得赶回留云县。一方面,我的拜弟齐三公子与我约在数日后会合,一同与令夫人会晤;再者,令夫人的身体,我会代为注意,这样你便可安心了。现在是夏季,还来得及种一次作物,秋天有收获后,今年冬天他们便可过个安定的年了。”
“那,舒大鸿先在此谢过刘兄,有劳了。”舒大鸿着实放下了心。
刘若谦提醒道:“舒兄,别对这些小村姑们太亲切,会有误会的。”
“不会啦!这辈子唯一会看上我的女人是我那没眼光的妻子,不会再有第二个了。”舒大鸿由充足的经验中得知这个事实,只能说季潋滟是个十足的怪类,否则怎么会看上他。
“凡事别说得太笃定,还是小心为上。”刘若谦忍住笑,开始幻想起一旦季大美人发起醋火来,情况会是多么精采,只怕是在那舒大鸿依然无所觉以前,便遭到大美人追杀,还不知道自己老婆在气些什么。而刘若谦所谓的“小心”,当然是小心舒夫人了。
舒大鸿不以为然:“不会啦,潋滟也知道我不会做坏事。”
“知道是一回事,情绪则是另一回事了。”琢磨了许久,刘若谦还是决定满足自己三叔六公的好奇心,凑近了他问:“舒兄,你真的常惹令夫人发火吗?而且每一次都是你理亏?”
“也不是啦。很多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她在气什么,而她的怒火就是来自我的“不知道”,而且,有时候我知道她气的没道理;可是也奇怪,即使是我对她错的事,最后在她口中硬是成了道理,让我惊讶地发现原来我错得很彻底,反正……她气过就没事了,她不会翻老帐,也不会记在心里。”他呵呵笑着,对妻子的优点也是明白得很。
刘若谦搓着下巴,又进一步问:“舒兄,但是身为一个男人,让妻子这般对待,不会感到生气吗?”他只差没点明季潋滟很悍的事实。
舒大鸿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低头笑着,久久才道:“并不。当初娶她前,她就是这样了。我知道她的性子,她也清楚我的性子。其实如果没有她的提醒,也许我会依然毫无选择性地去帮助人,也许被利用了也不会放在心上。有些人,我知道他们不好,也不须要我的帮助,但人家一开口,我就不会拒绝,要不是有潋滟帮我,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哩!她的凶悍不是泼妇的行迳,她只是气我老是吃亏,老是施善于人,反被咬了一口;她关心我,不愿见我那样,才会生气,因为她知道,一旦她生气了,我就会改,我是怕她生气的,我希望她快乐。”
这对夫妻呀!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刘若谦不再说话,伸手搭住他的肩,笑道:“但愿你们百年好合。这样的一对夫妇,也算是稀奇了。”
玉树临风的白衣齐三公子,以及狂放潇的黑衣刘若谦,两名旷世美男子的出现差点夺去女庸招银的呼吸,让她时时刻刻以花痴的眼光随着两名俊男飘飘汤汤。
奉茶奉果的,每一刻来一次,直到威仪的女主人眼光一扫、低声一喝,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厨房干活去。
可见同时出现两名帅哥是一件多么惨无人道的事,害得思春小女孩们口水多过黄河水,凸出来的眼睛比龙眼大。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呀!
酒过三巡,季潋滟寒暄一过了,并不急着谈合作事宜,只先谈七万两的事。
“齐公子、刘公子,为何设计我家夫君拿那七万两?”
刘若谦没有回答,由齐天磊开口。这齐三公子拥有一双诚挚得不容人怀疑的眼,以及温雅得让人放心的俊脸,大抵尚无须开口,便可说服人七、八分了。
“季小姐,那七万两本来就是你应得的。季家的财富与性命,岂是区区七万两所能衡量作数的?在下无意污辱你们夫妇,只是,行善之事,岂只容你俩做,却不允许他人资助的道理?我们以此为理由说服令夫收下,但你应明白齐某并无它意。从刘兄的陈述中得知,若没有那七万两,你们夫妇也必然放不下那三百多口人的生计,非得卖屋卖地、倾家所有来帮之,即使如此,怕也是帮不了多少的。先前季小姐不是因此而发怒吗?齐某帮的,是那三百口可怜之人,受惠者亦是那三百口人。何以理由说齐某的银子算是舒家所得到呢?要真有人欠我,也是那三百口人罢了。请季小姐切匆挂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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