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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枕在关越手臂上,随手玩他的睡衣扣子。
飞机再次遇上气流,开始颠簸震动,过去与当下,无数回忆仿佛在这颠簸之中被摇匀在了一起。
天和侧过身,见关越背对着自己,看了会儿关越的背影,渐渐就睡着了。
新西兰,惠灵顿,上午十一点,团建第一天,自由活动。
凉爽的新西兰盛夏里,阳光快把天和的眼睛晃瞎了,大部分员工都在酒店里休息倒时差,天和则没事人一般,换了身凉爽的白衬衣与黑色运动短裤,决定出去逛逛。关越戴着墨镜,穿了件蓝色的棕榈树图案衬衫与沙滩裤,衬衣胸袋里只放了张卡。
天和本想去博物馆走走,却发现大堂里不少员工正跃跃欲试地想跟上来,想必希望跟着他与关越一起玩,又怕打扰了他俩。
已经升级为行政助理的原青松前台妹子笑道:“闻总去哪儿玩呀?”
“博物馆,去吗?”天和说,“让关总给大家免费讲解。”
关越两手插在沙滩裤裤兜里,穿着运动鞋在酒店门口耐心地等着。
“好啊。”众人便纷纷起身。
天和根据那起身的速度判断,似乎有点勉强,便微笑道:“那逛街去,让关总提供闭店服务?”
“好啊——!!!!”所有人欢呼,一瞬间冲了过来。
天和正想着佟凯和江子蹇上哪儿去了,不过也不想打扰他们二人世界,到得一家珠宝店前,推门进去。
关越跟在天和身后,出示卡,店员们封店,把员工们挡在外头。
“关总!放我们进去!”
店员们纷纷看关越脸色,关越稍低下头,朝天和说:“你先逛。”
天和说:“我又没什么想买的,陪他们来而已。”
天和逛这种店不如去看博物馆,关越便示意店员开门,公司员工们才纷纷进来,继而关越把信用卡交给梅西,说:“你带队,我们走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天和于是朝他们笑道:“别买太多了,接下来还有好几个地方去呢,玩得开心,拜。”
于是他又与关越出了门。
“博物馆?”关越问。
天和上次与关越来新西兰的时候,已经去遍了所有地方,忽然又不太想去了,说:“随便走走吧?”
灿烂的阳光下,海港外飞鸟掠过,发出悦耳的鸣叫,白云如同棉花糖般浮在天上,在海风驱逐下缓慢游移。四周的房子呈现出明亮的白色,与深水港的湛蓝海水相映,就像走进了一个动画片里。
天和在海港前的长椅上坐下,关越也在旁坐下。天和靠在椅背上,眺望远处凯库拉山的积雪峰峦。关越稍稍低下头,看两人脚边跳跃的海鸟。
天和转头,注视关越,突然海鸟飞走了,关越便抬起头,目送它离开,墨镜倒映着天上的朵朵白云,天和亦随着他的动作,抬头望向天空。
“这个时候,适合谁的诗?”天和侧头,又看关越,笑道,“总统认识哪一位新西兰的诗人吗?”
“你。”关越认真道,“一会儿看云。一会儿看我。”
“我觉得,”关越侧头,与天和对视,“你看我时很远,看云时,很近。”
天和:“顾城生命里最后的日子留在了世界的尽头。”
关越:“对,新西兰。”
天和:“你的骨子里充满了浪漫主义,其实我觉得你翻译出版的那本诗摘,选取的所有诗歌都很美。”
关越摘下墨镜,一手搭在椅背上,跷起腿,注视海港。
“没有。”关越说,“我不浪漫,只懂读,不懂写。我没有天赋,这一辈子,永远都看不见缪斯神殿的大门。”
“那是因为你不去尝试。”天和说,“想试试吗?我愿意当你的第一个读者。”
关越:“我不浪漫,所以我渴望这种与生俱来的浪漫,也渴望拥有与生俱来的浪漫的人。”
天和望向海港,努力地笑了笑:“后面半句,听起来有点双关。”
关越说:“你没有错,那天我也想了很久,错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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