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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张佑年说话,他的心总像被攥住一般。
明明那时是他先喜欢上的,他只是没有勇气搭话,再醒来时,天旋地转,他成了偷窃的那个。
只不过,都不重要了,那时候什么心情,早就被层层苦涩覆满,徒留一层麻木。
“好看吗?”
沈桂舟回神,发现张佑年正微睁着眼睛盯着自己看,错愕地别开眼去。
“真不说。”仿佛下最后通牒一般,张佑年的声音沉了不少。
沈桂舟垂着眼瞅了瞅放在桌上的手机,抬手比划:“手机。”
“什么?”张佑年没懂。
沈桂舟只好放弃,抬手指了指嘴巴。
“哦。”张佑年拿起手机起身递给了他。
沈桂舟睁着眼看着眼前的手机,神情恍惚,迟迟没有伸手接。
连手机都是递过来的,张佑年刚刚还摁着让他喝水,怎么突然收了动作。
“不习惯?”张佑年看出他在想什么,冷着笑了声,懒洋洋开口,“我昨晚梦见沈时疏了,心情不错,不和你计较。”
哦。
沈桂舟垂眸接过手机,不再看他。
张佑年打着哈欠坐了回去,继续刚刚的问题:“所以呢,多重人格出现的原因是什么。”
“我不知道。”
这是实话。
他记得纪忱说过的话,在那间咨询室房间里,偌大的落地窗透着阳光,直直地照进他眼睛里,纪忱轻声细语:“不要回想。”
他也想不起来。
沈时疏什么时候就出现了,他不知道,他好像用手掬一捧不属于自己的沙,边走着,沙子像流水般源源不断沿着掌间的缝往下落,走着,落着,等他回过神来,那一捧沙只剩零星几点,却硌得慌,还引来了讨债的人,说这捧沙该是他的,你怎么把它全撒光了,要他偿还。
他说,不是他撒的,他回过神来就成这样了。
“讨债人”眼睛一眯,紧盯着他:“你骗我。”
“我没有印象了。”沈桂舟打字,每回摁下转文字按钮时,心总是抽一下。他没见过沈时疏,却听过他说话,沈时疏喊他的名字也是这副声音,清清冷冷,带着点疏离,却又好听。
可再好听他都不想听。
张佑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半晌,他手一摊,宣告和谈失败,一起身,打着哈欠出了门。
临了还撇下一句:“你现在不说,那就等曲越来,你总会说的。”
门扣上,沈桂舟心又跟着抽一下。
–
日记本被沈桂舟丢回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里,刚才咳那一阵给他咳得够呛,五脏六腑仿佛都快呕出来了,于是他又躺了回去,闭上了眼。
有人敲门,外面的门好像开了,熟悉的声音传来,碎碎叨叨:“给你小子买合心的菜真不容易。”钥匙的哐当声,“嘭”的一下,拍在进门的大理石台上,沈桂舟记得那台子,不腻的白掺着深浅交杂的灰色网纹,看起来就很高档。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手里攥着条项链没站稳,链子划过那大花白台子,声音长长的一道,眼前的门轰然关上,张佑年说:“意大利进口大理石,你要是觉得你赔得起,你可以再用力点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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