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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脸埋进去之后,又感觉气味上,其实并不完全是洗发水的气味。有种蓬松又温暖的味道。alpha本身就是会对气味更敏感的类型,即使是信息素以外的味道也是如此。把脸完全埋进女孩柔软茂盛的头发里,恍惚间有种自己把脸埋进了干净的,在太阳底下晒了很久的稻草堆里的感觉。但徐颂声的头发又比稻草更柔软一些。异常的绯红从皮肤底下缓慢渗透,直到少年那张漂亮的脸完全通红。同样是脸红,但周澄午的脸红显然不是出于害羞。他轻轻凑近,悄无声息又格外专注,在女孩枯草颜色的发梢留下一吻。大巴在第二天的中午,抵达了徐颂声的老家。周澄午对这个地方也不陌生——当徐颂声在这里度过她的整个中学生涯时,周澄午也在暗处窥探着她,一日复一日。格拉佩。一个位置居于林多纳和帝国首都中间的十八线小城市,附近有七八个和它一样平平无奇的山城。因为地理环境的缘故,夏季总是闷热,蚊虫很多。本地居住的亚裔不多,都集中在一条街。徐颂声奶奶留下的房子也在那条街上,隔壁就是赌场。那条街位置较低,从上面街道流淌下来的污水横流过街面的砖石。靠近墙壁的地方生长起一丛又一丛厚密的青苔,在屋檐阴影下,顶着太阳肆意舒展。狗腿到了新地方,一点也不认生,撒开四条腿就想在街道上奔跑。只是它运气不佳,遇到周澄午这样一个不爱跑动的主人。周澄午根本不会跟着狗腿跑,狗腿跑快了,就会被牵引绳拽回来。它不满的嗷嗷叫,周澄午不理,懒洋洋走在徐颂声身边。如果不是因为要牵这条狗和拎行李,他早就挂到徐颂声身上去了。徐颂声从院门顶上找到备用钥匙——她太久没有回来,放在顶石上的备用钥匙都已经生锈。把钥匙拿在手里的一瞬间,徐颂声有点怀疑这把钥匙到底还能不能打开院门的锁。但是等徐颂声伸手去推院门的时候,她又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门都被腐蚀成这样了,门锁能不能打开也就不重要了。打不开门锁可以直接把门推开嘛。好在钥匙虽然锈了,但也不影响开门。老旧的锁打开,门后面的院子已经长满杂草,连楼上的阳台缝隙里,都有几束杂草在顽强生长。徐颂声踩倒路上的杂草走进屋里,房间里空空荡荡,但凡能用的家具早就被左邻右舍顺手牵羊给拿走了。二楼有一扇窗户被打破,屋里大部分东西也都被洗劫一空。唯一没有被光顾的地方,只剩下最顶层的小阁楼。那里狭窄而且通风不佳,只有屋顶一排天窗,是以前徐颂声住的房间。因为入口门在二楼屋顶,需要搭梯子进去——进入方式过于麻烦又不像有什么好东西的样子,反而逃过了一劫。原本用来攀爬阁楼的梯子也不见了,徐颂声站在地板上,仰头看着屋顶上那扇拉门发呆。随即她回头,喊了一声:“周澄午——”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晃悠,但是徐颂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人立刻就从二楼围栏那翻了进来。徐颂声招手让他过来——周澄午跑过去:“怎么了?”徐颂声指了指屋顶:“我想打开上面那扇门,但我不够高,你肩膀借我踩一下。”周澄午抬头往上看,那点高度,他踮踮脚就够到了。徐颂声大概是还没有想到这方面,还寻思着自己去开那扇门。他也不出声提醒,乖顺的在徐颂声面前半蹲下来,低下头。他那头半长不短的头发,自己用皮筋扎了一个小尾巴,发尾翘起,像山雀的尾巴。徐颂声脱了鞋,踩上他肩膀。刚开始还担心自己会摔跤,后来发现根本不需要担心——周澄午站得很稳,踩上他肩膀感觉就像踩到一个稳定牢固的桌子上。而且周澄午根本不需要站起来。他只要维持这样半蹲的姿态,徐颂声踩上去站直,就足够碰到顶上的门了。房间灯是坏的,徐颂声踩上去之后还得摸索一下才能找到拉环。在头顶正中的位置摸了一会儿,没有摸到拉环,徐颂声往旁边挪了挪。她脚步刚挪动一点,周澄午离开抬手握住她脚腕。少年掌心也滚烫,贴上去时吓了徐颂声一跳。她摸索拉环的手一顿,目光有些微妙的往下移。低头时便对上周澄午很担心的目光,那张脸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也熠熠生辉。他是真切的在担心,眉头都皱起,虽然嘴巴没有说话,但表情明显是在问没事吧。徐颂声花了半秒钟反思自己平时是不是把狗想得太坏了。
她移开目光,回答没事,手往旁边摸了摸,摸到拉环,用力往下拽。天顶门打开的瞬间,有不少灰尘簌簌落下;徐颂声低头躲了躲,从周澄午肩膀上跳下来。她刚站稳,周澄午就贴上来,拨弄她的头发,帮她捡走头发上沾到的一些灰屑。当徐颂声还是小女孩的时候,爬上阁楼还需要接住梯子。但现在她已经长大,只需要踩着周澄午,不用梯子也能爬上去了。阁楼还是老样子,和徐颂声离开那会比起来,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除去靠墙的柜子上积了很多灰尘。回家第一天并不是去上坟的好日子,她先和周澄午一起打扫了阁楼。阁楼以外的地方,徐颂声就懒得打扫了。反正也不会在这里久住,打扫了也没有意义。徐颂声对这栋房子最大的期待,就是开发商突然看中这块地皮然后给她发短信让她签下拆迁同意书。周澄午打扫的时候,热情一直很高。毕竟以前他都是在远处暗暗的看,现在却可以自己站在这间阁楼里。阁楼位置不大,塞下两人一狗后甚至还显得有点拥挤。反正也没有下雨,徐颂声干脆把屋顶的天窗打开。狗腿顺着柜子爬出天窗,在屋顶上摇着尾巴走来走去。徐颂声把新买的被褥铺到地板上。阁楼这种地方当然不会有床,她都是打地铺睡的。地铺的位置正对天窗,在这里学习也不容易被赌鬼大伯打扰。所以小时候的徐颂声并不觉得这个阁楼不好。收拾完阁楼,外面也正好到了晚霞漫天的时候。狗腿在院子和一楼的客厅里跑来跑去。徐颂声则带着周澄午出去买晚饭吃。她没打算做饭,要做饭的话就要打扫厨房,太麻烦了,徐颂声本来就不爱打扫。这次出门不用拎行李,也没有狗腿要牵。周澄午两手空空,理所当然牵上徐颂声的手。他好奇的左顾右盼,但脚步始终没有比徐颂声快,总是围绕在徐颂声左右。徐颂声倒也没拒绝,随便他牵。暮色照得空气微微发热,街道上也有其他行人,都是很普通的在生活的人。这个点出来两人逛街的,不是夫妻就是小情侣,手挽手肩并肩,很亲昵的靠着,好像不怕热,好像皮肤贴着皮肤就会凉快。周澄午左看右看,打量那些人,然后一转头看见徐颂声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她在看手机大众点评,搜近距离又不容易踩雷的饭店。周澄午小心翼翼靠近,手臂贴上徐颂声长袖外套。徐颂声侧过头,问他:“吃菠萝饭吗?这家评价很好,吃完还能打包剩菜,拿回去喂狗腿。”周澄午点头:“好。”他其实根本没有在看徐颂声的手机屏幕,只是在看徐颂声拿手机的手。徐颂声不常运动,吃饭也算不上多么健康,所以体型偏向于削瘦——手腕微微内折时,一截腕骨明显的凸出。周澄午想到了今天下午,徐颂声踩着他的肩膀去开天顶门。她那么轻,踩上去也没什么重量,不及周澄午平时负重训练的三分之一。她的脚腕也和手腕一样,细瘦的,没什么肉,手掌攥上去,不刻意收紧的话,还会留下许多余地。周澄午觉得很新奇,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真的伸出手去攥住她脚腕了。细瘦脆弱,像一截中空的透白瓷器。光好像能从那截骨头里透下来一样。周澄午感觉有点蠢蠢欲动,脑子里自然而然冒出很多肮脏下流的片段。但他又能抬起头,坦然担忧,十分纯粹的望着徐颂声——于是逃过一劫,没有被察觉,出去吃饭时,还能继续牵徐颂声的手。“颂颂——”他趴到徐颂声肩膀上,脑袋蹭着她脖颈。徐颂声被蹭得莫名其妙,用手推了推周澄午额头:“不要贴这么近,好热,牵手还不够吗?”周澄午不情不愿的撒开她肩膀,重新又牵住她的手。周澄午:“颂颂,其他alpha和oga都是坏种,骗子,你别和他们玩。”他这句话来得莫名其妙并且毫无缘由,徐颂声无语:“你又发什么神经?”周澄午嘟嘟囔囔:“因为颂颂太善良了!我是担心颂颂被别人骗,所以才这样和颂颂说的。”徐颂声:“你也是alpha吧?”周澄午理直气壮:“我和别的alpha不一样啊。”徐颂声想了想,点头:“你确实不太一样,感觉你的发情期很好度过,理智也完全没有丧失过的样子。”“对啊对啊,”周澄午点头,自卖自夸,同时拉踩一下其他人,“所以说除了我之外,哪里有alpha和oga是好人啊?一到发情期都是没有理智满脑子肮脏下流想法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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