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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愕然不已,却不多问,应了声“是”,看了看手中的请帖,道:“若论最热闹的,那许就是这一封了。”
常岁宁伸出手去。
喜儿便将帖子递上。
此花帖做得极精美,水波暗纹纸,熏以名贵香,簪花小楷工整娟秀。
但这些皆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下帖之人——
“郑国公夫人的游园赏花宴是极有名的,已办了好些年了,京中权贵人家但凡得闲,几乎都会前去赴宴。”
喜儿恐自家女郎不记得郑国公夫人,也不记得这赏花宴,故在旁解释道。
“……”常岁宁默默将请帖合上,心中一声复杂的喟叹。
她怎会忘了自己昔日唯一的密友呢?
又要见故人了。
——用这幅小了她死时年岁整七岁、却小了她昔日同龄者整整一个辈分的小身板。
……
郑国公夫人的赏花游园宴前一天,是常阔与崔璟入宫面圣之日。
大军凯旋,含元殿上,圣册帝龙颜大悦。
常阔人还未回府,已有内侍将一车又一车丰厚的赏赐送到了兴宁坊将军府,引来诸多围观。
常阔不在府中,自然是由白管事楚行等人带着常家兄妹领赏谢恩。
听内侍高声宣唱着褒奖的圣谕,看着那一抬抬已近要前院填满的赏赐,常岁宁与众人一同俯首谢恩。
内侍离开后,白管事含笑询问常岁宁:“女郎看看是否有喜欢的东西,若是有,便使人送去女郎院中。”
这是府上历来的习惯,若得了赏赐之物或是什么好东西,凡是能入女儿家眼的,必都是要给女郎的,女郎若不喜欢,再收下去。
左右府上也没第二个女眷了。
常岁安也道:“对,妹妹,你瞧瞧可有合眼的没有。”
常岁宁看了一眼:“不必了,既是御赐之物,便还是收去库房妥善安置吧。”
说着,便离开了前厅。
“宁宁,你去哪儿?”常岁安赶忙跟上。
“演武场。”
“啊?又要加练啊……那不如我陪你吧?”
兄妹二人便一同朝着演武场走去。
路上,少女脚下走得极快。
常岁安莫名觉得妹妹有些不太开心,虽不解为何,但也莫名不敢多问,只能随口说些什么:“……实则除了这次与南蛮之战,阿爹已有好些年不曾上过战场了,咱们府上也有好些年头不曾得过圣人这般重赏了。”
常岁宁脚下忽然慢了些:“是因为……腿伤吗?”
“算是吧。”提起这段旧事,常岁安的语气难得有些沉重:“阿爹的腿疾,是十二年前与北狄一战留下的……那时妹妹还小,尚是不记事的,我大妹妹两岁,便隐约有些印象,也听楚叔他们暗下说过——”
“听说那一战,阿爹不知怎地就杀红了眼,战场上像不要命了一般猛攻,根本听不进劝,又数次亲自率心腹突袭,最后仗打赢了,阿爹也一身重伤……而之后那北狄可汗表降求和,已不该再战,但阿爹未受朝廷之命,竟于玄策十万将士面前亲自砍了那北狄可汗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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