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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凡心道:“酒店有早餐卡。”他不在乎那顿掏了钱的早餐,只是不想让顾拙言走,哪怕十分钟就回来。
“先垫垫。”顾拙言笑,透着痞气的欠劲儿,“昨晚射了两回,你不虚啊?”
庄凡心一梗脖子:“别小看人。”却在风衣下拢紧裤腰,就那儿,酸,疲软,的确有点虚。也怨不得顾拙言取笑,他昨晚第一次很快,被揉几下便交代了,丢死个人。
骨碌起来,庄凡心穿戴整齐溜去洗手间,洗把脸才敢在露面。酒吧空着,所有人都回家睡觉了,昨晚的卡座沙发上,齐楠正躺着说梦话。
庄凡心不小心踢倒空酒瓶,咣当。
齐楠霎时醒了,爬起来,毫无坐相地瘫着:“啊……”他瞪着庄凡心出声,“啊”完停了片刻,“难受死我了。”
庄凡心把桌上的玻璃杯递过去:“喝水么?”
齐楠说:“我心里难受。”他挠挠头发,又捶打胸口,“我有心理阴影了。”
“不至于吧。”庄凡心道。
“至于!”齐楠一拳砸在靠枕上,“顾拙言怎么会是同性恋呢?那时候,他转到咱们班,对哪个男生都不咸不淡的,也就对你……”不是吧,“我靠。”
桌上有半盒万宝路,庄凡心抽出两支,自己叼一支,给对方一支。这是本次出差他学会的,好像递支烟便好说话,还能松缓神经。
同桌俩点上对吸,庄凡心说:“你也不用那么大惊小怪的吧?没见识。”
齐楠气道:“我没见识?同性恋我见多了。”掸落一截烟灰,“是因为我没怀疑过你们,你们倒好,直接滚床上玩十八禁,吓他妈死我了!”
庄凡心嗤嗤笑:“情难自禁,你直男肚里能撑船,别跟我们不懂事的gay计较。”
齐楠没吱声,沉着脸,以前解不出数学题的时候就这德行,他狠狠思忖了一分钟,小声问:“同桌,你以前每天给我抄英语答案,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
“真会颠倒黑白,不是你求着我发的吗?”
“噢……那我跟你勾肩搭背的,你会不会背地里心旌荡漾啊?”
庄凡心吹口烟:“我把你打脑震荡信不信?”他顺口气,“我是同性恋,不是色情狂,我喜欢的男人类型非常单一,范例去买早点了,姓顾。”
话说到这份上,还能有什么不明白?齐楠咂咂嘴,仍觉得惊奇:“所以你们俩当年就谈过?我还记得他为你跟篮球队打架,干,还挺甜蜜的。”
一顿,齐楠又回忆起什么:“不对啊,后来,就是你出国一年多之后,夏天吧……”他努力想着,“就是你删了我们之后!顾拙言问过我有没有你联系方式,还问过班长,问好多人,你把他也删了?你啥情况啊?”
庄凡心避重就轻地答:“那时候分手了。”
“啊?真的假的?”齐楠迷茫道,“那你们现在什么关系……旧情复燃还是……炮、炮友?”
门开了,顾拙言拎着早点回来,走到卡座见庄凡心掐着烟,皱眉夺下摁在烟灰缸里。庄凡心被那不算温柔的目光一瞥,又被管教,心里的小河荡得惊涛拍岸,拍得他浑身麻酥酥没力气。
齐楠问完没听见答案,此刻偷瞧着,姓顾的夺了烟,打开热粥热饼,吹了吹递过去,比他已婚时还会疼老婆。姓庄的真不是色情狂吗?盯着人家瞅,眉目春意浓重,二八月闹感觉的猫狗都没这般露骨。
他情不自禁地唱起来,粤语:“旧情复炽更疯狂……长埋内心激荡……再迸发出光芒……”
顾拙言将另一碗粥推过去:“别唱了,等会儿把广东人招来,削你。”
三个人此起彼伏地笑,声儿都不大,充斥着阔别已久的情谊,像高中时代一起在食堂吃午饭,不怎么好吃,但彼此挺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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