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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臣也是被突变惊得不行。
他是从小服侍阿好的内臣,对阿好忠心耿耿,听说田猎要由子期主持,这么好的一个瓜要给王子摘了,不免有些犹豫。
“愣着干什么,去!”
阿好脸一肃,厉喝。
小臣身子一抖,气得跺了跺脚,带着几个人转身去了。
安排好“田猎”剩下的事情,阿好领着早就归心似箭的几位大族长,领着近百个能征善战的勇士,匆匆赶回王城。
子昭作为被阿好亲口允诺可以“贴身侍卫”的鸮卫,这一次自然也跟随在王女的身边。
和王女身边单纯忧心忡忡的庞人不同,这一路上,子昭一直在想“这些井人究竟要干什么”。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挑起战争,更别说井国早些年因为站错了队,曾经得罪过新王,现在应该唯恐会落下把柄被处置,绝不会无缘无故挑起事端。
除非,这其中的利益足以弥补他们的损失。
井国在王都的东南方,庞国则在王都的西南方向,两国之间隔着数个子姓宗国,在地缘上并不相接,也没有什么共同的敌人,并没有守望相助的同盟必要。这么积极地想要和庞国联姻,原本就是件很反常的事。
那位王女好大概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拒绝的很不给情面。
况且,他们应当知道王都那边都希望子期能继位,他们求亲的对象却是王女好,这就跟明摆着觉得对子期不看好似的,如果求亲不成,非但愿望落空,还要得罪子期和子期身后的殷国。
听说井国的女首领老奸巨猾,而且少有的高寿,已经熬死了两代殷王,不至于做出这么不智的举动。
子昭没有意识到自己正站在庞人,或者说正站在王女的角度上思考问题,所以他现在正在思考的问题,也正是阿好在想的。
和已经多年离开王都的子昭不同,阿好从未放松过对王都的警惕,这么多年来,知道的消息和局势比子昭的更多。
井人何止得罪过殷国的新王,可以说,殷国这位新王,当年就是因为井人的陷害而不得不远离政治中心的。
除此之外,他们原本在耕种上掌握的先进技术,也已经陆陆续续被殷人以及其他宗国学习的差不多了,不再有那种不可替代的地位。
井国的领袖今年已经六十多岁,在诸国首领之中都算得上“人瑞”,很多国家的诸侯主甚至都是她的外孙辈。
她用联姻和土地交换编织起一张大网,和无数国家建立起了姻亲的关系。
和庞人一样,井国这样古老的母系氏族看重血缘关系,也因为如此,每一个井女所生的孩子,便被视作井人。
很多联姻后生下的子嗣,虽然继承的是父亲那边的国家,但又因为母亲是井国宗女,又同时具备继承母国井国的资格,也因为如此,这些国家在立场上就会微妙的偏向于井国。
但井对庞不同。
不得不说,井国派了王子而不是王女来和庞人“相亲”,在某种意义上也获得了王女好的某种尊重,所以对待井人的使者,虽然满足不了他们联姻的要求,可阿好也礼尚往来的给予了自己最大的敬意,将他们当做最尊贵的客人。
而现在,这些最尊贵的客人,究竟在干什么?!
怀着这样的疑问与愤怒,一群本该在行猎中的庞人声势浩大地回到了庞城,从东门一入城,就直奔巫殿。
在他们想来,井人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说立刻逃跑,也绝不敢再留在神圣的巫殿里,谁料他们高举着火来到巫殿时,这些井人非但一个没走,整座巫殿内外还烛火通明,亮眼到仿佛在举行什么仪式似的。
早在他们赶回巫殿之前,就有不少还留在庞城的庞人看到了巫殿大放光芒的一幕。
有些人害怕巫殿里出了什么事,有人以为有不少人在田猎中受伤、不得不送回巫殿医治,还有些单纯以为田猎前还有什么庆典,虽已经入夜,却都不约而同地往巫殿而来。
等阿好他们举着火把赶到巫殿时,巫殿前已经聚集了不少庞人,只是因为巫殿大门没开,所以犹犹豫豫地在门前徘徊,还有人在尝试着敲门问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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