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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自那之后,南乙像影子一样跟着这颗火种,靠近他,观察他,随时随地,又无声无息。他不希望被发现,不想被看到,厌恶做那个等待被救赎的弱者,更害怕从秦一隅的眼中看到同情和可怜的目光。
因此他极力地隐藏着自己的存在。
直到他发现,原来这个人需要一个能与之并肩的贝斯手。
那么为什么不能是我?
原来他也会堕落。
原来看到他堕落,我会觉得痛。
做影子不够,他要变成猎手。为此南乙步步为营,处心积虑,为的是在某一天,能以强者的姿态、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他眼前,被他需要,接手他失序的人生,将他的迷茫和脆弱握在掌中。
在与痛苦共舞的少年时代,他模糊的视野里竖起两块靶子,一个沾满污泥与鲜血,另一个,则闪闪发亮。
而后者的靶心,如今正立在他面前,直视他的双眼。
历时整整六年。
灵魂出口
秦一隅彻底松开了南乙的衣领。
他后退了几步,也笑出了声,笑了一会儿好像又快哭了。太黑了,忘了戴眼镜,南乙怀疑是自己看错。
就这样,他们在昏暗的房间里保持长久的静默。
十分钟后,秦一隅好像找回丢了的魂,转过身,坐到沙发上,随手打开手边的台灯。
昏黄的光线充盈了整个空间,照亮堆了满地的旧书、酒瓶、深蓝色单人床,以及涂鸦过又贴满备忘录的壁纸。
这里没有吉他,没有音箱,没有监听耳机,没有编曲设备,甚至连一张乐谱都看不见。秦一隅生活的空间里已经不存在任何与音乐相关的事物。
他沉默地仰头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片刻后,扭头看向南乙,盯着他的双眼,眼神中闪过想要问点什么的冲动。
南乙读不懂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不甘心,有困惑,好像又有点难过。
很快,那一丝冲动被他尽数收回,再开口时,变成不痛不痒的寒暄。
“你之前……在哪个乐队?”
他的语气明显比之前柔和很多,甚至让南乙想到了第一次遇见时的场景,难得的有几分认真,也特意放轻声音说话。
但他不明白这转变的缘由。
“没有。”
秦一隅皱了下眉:“什么?”
南乙稍稍停顿了一下:“我之前,没有在任何一个乐队待过。”
这下他脸色变了,变成极为明显的疑惑,南乙觉得好玩,心想他现在大概率很想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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