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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啊?怎么办,他要是出事了,我和小妹……”刘婶说着说着就哽咽,只顾着呜呜哭。
沈灵书轻轻拍着刘婶的背,眉眼凝了凝,轻音道:“您就是太久没见到我叔了,才会多思多想。这样吧,也不等过几日了,我现在就写信去急递铺让我妹妹来照看岁岁和小妹,明日一早,咱们就去睢县,如何?”
刘婶哭得眼泪鼻涕一通,粗糙的声音含糊不清:“谢谢小王,谢谢小王!”
沈灵书眼中报以一个宽慰的笑,心底也是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刘婶的夫君大半年不回家,两个县城离得不过半日远的路程,何以过年都回不来?
若不是有别的事,便是他再也不能回来了。
沈灵书心脏处“突突”的跳,不敢再想下去。
亥时末刻,篱笆外出现了清浅的女声:“长姐,长姐?”
小屋透着暖黄色的光,沈灵书袖卷挽起一截,露出雪白纤细的手臂,正在厨房烙饼,热气熏湿了她的眉眼,听见采茵的声音,急忙放下手中的擀杖去开门。
采茵背着包袱,脸上挂着笑意,身后的月光为赶路的她增添了几分风霜,却不显疲惫。
“姑娘!”采茵看见沈灵书的做派,顿时道:“我去烙饼,姑娘您快歇歇。”
沈灵书莞尔,与她肩并肩往回走:“哪就那么娇贵了,你赶了一晚上的路,快去歇歇。”
进屋后,沈灵书轻声唤道:“岁岁,你看谁来了?”
小岁岁在榻上正蹦跶着,看见采茵那张白净俏丽的脸,顿时小手拍掌:“茵茵姑姑!”
此刻一室温馨,矮小的屋子隔绝了外面的凛冽寒风,姑娘,姑娘的女儿,还有她。
采茵眼眶有些湿润。
真好,这一路走来到如此,有多难,只有她和姑娘知道。
“成,采茵你看着岁岁,我把这点烧饼烙完。”沈灵书拍了拍围裙上的面粉,美眸点点笑意。
弄完干粮后已到了亥时末刻。
沈灵书将岁岁哄睡后,同采茵两个人闭着眼睛聊天聊到了后半夜,以至于翌日一早刘婶来喊她的时候,她还没起床。
采茵还是如同老样子,早早起床洗漱后,将水盆,帨巾准备好,并且做好啦早饭。
沈灵书又嘱咐了几句后,采茵抱着岁岁,带着刘小妹朝她们挥手。
此去睢县不过半日的路程,刘婶家拮据,本就是她的事,沈灵书想付钱也不让,最后雇了一辆马车。
沈灵书心知,若是刘婶一个人去,她肯定是要雇驴车的,这是在讲究自己。
这么想着,她打算回去的时候给刘婶偷偷塞点贯钱。这些年,她一个独身母亲带着幼子讨生活,刘婶对自己和岁岁,实在是好。
辚辚之声响彻在乡道上,安稳前进。
县令府,蕉院。
由于太子一时半会没有要走的意思,赵绥远便将府内朝东的这座院子开辟出来给太子公务,起居。
棕木嵌玉的云纹桌案上,太子对着祁时安急递的呈文,眉头紧锁。
随着春天的到来,江南一带近来竟出了瘟疫,起先崖州府,进而随着通商的货船,官道的商队,隔壁常州也出现身染瘟疫之人。
常州府与润州府不过一日的马程,这瘟疫蔓延极快,想来上京很快便会派御史前来查问。
陆执又拿起舆图,看着江南八府,眉眼沉凝。
瘟疫一闹,要隔离出疫源,严重的话还会封城。百姓对此恐慌,势必会大量囤粮,囤物资。富贵人家还好,寻常百姓亦或是流民怕是要遭殃。
一旦闹起来,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便会极难控制,整个江南怕是要乱。
这瘟疫从何而来,陆执总觉得此番非天灾,而是人为。
太子执笔,洋洋洒洒,挥正遒劲的瘦金体落在宣纸上。
一刻钟的功夫,书房内传来男人的喝声,“凌霄!”
书房的门被推开,凌霄一身劲衣,走到桌案前,作揖道:“殿下。”
陆执沉声道:“此信飞鸽传书到祁时安手里,赈灾的粮食一到,立刻发往州县衙门。第二封,送至上京我姑母宁安长公主那,要她盯好后党。”
凌霄颔首,接过信笺。他抬眼了看眼太子,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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