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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沈若臻缺氧,招架不住地抚摸项明章的后颈求饶,两个人稍稍分开,仍在咫尺,他轻声坦白:“过去我没有跟别人亲热过。”
项明章说:“我知道。”
尾音未断,项明章又迫不及待地吻上沈若臻的脸颊,抱着人转身走到床边,一齐栽倒下去,他伸手捻燃台灯,浅色的光束在床头晕开。
入冬换了双层鹅绒毯,两个人的重量压出一片不深不浅的凹陷。
沈若臻仰躺着,项明章解他的衬衫纽扣,刚解了两颗,他习惯性地用手背遮盖住眉目。
衣裳都没脱,就害臊了吗?
项明章假装解不开,一颗扣子勾弄了半晌,沈若臻纳闷儿地放下手,中了计,犹豫着自己去代劳。
项明章得逞地攥住他的手,扣着指缝按在被单上,反咬一口地说:“不要乱动。”
沈若臻已然有种被掌控的错觉,他试图分散注意:“你从杭州赶回来还没有吃晚饭。”
项明章心里明镜,配合道:“嗯,你今天吃了什么?”
沈若臻一整天没吃东西,惦记着项明章回来,不觉得饿,他拿昨天的晚餐充数:“桂花汤圆,吃了仨。”
项明章开始敷衍:“哦,好不好吃?”
腰间蓦地没了管束,沈若臻竭力维持着从容:“其实赵管事预备了很多菜,这几天他辛苦了。”
项明章不满地说:“提别人干什么,他哪有我辛苦。”
抛在床尾的衣服窸窣滑落,沈若臻又道:“书房有本书是公司的,你借了没还。”
“公司都是我的,把图书馆关了都不要紧。”项明章的语气不可一世,动作却温柔,托起沈若臻脚踝褪下了棉袜。
脚趾微蜷,沈若臻已搜刮不出什么:“你最喜欢辛弃疾哪首词……”
项明章忽然倾身,从床头柜的抽屉拿了东西,说:“我改喜欢柳宗元了,写一幅《笼鹰词》送给你好不好?”
沈若臻问:“你拿的什么?”
项明章认为不必回答,用一用自然就知道了,此刻他是鹰,牙尖爪利心肠硬,带着生吞的渴望念道:“寿然劲翮,下攫狐兔。”
沈若臻被项明章灼热的眼神慑住,脑子烧得空白,心跳和窗上的雨滴一起咚咚作响。
“怎么不吭声了?”项明章居高临下,坏心地戏谑,“是不是旧社会规矩多,沈少爷害羞了?”
沈若臻为了颜面:“文明发展才有新社会,旧社会野蛮多了,不然过去的人怎么会有三妻四妾。”
项明章故意问:“那你沈少爷娶妻纳妾了吗?有没有养过外室?是否定过亲?私下有没有一掷千金捧过男旦?”
沈若臻叫他问得发蒙:“没有,项先生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项明章改口:“我忘了,你是复华银行的行长,日理万机,洁身自好。”
他说着探出手,俯下身与沈若臻额心相抵:“那你第一次自渎是什么年纪?”
沈若臻惶然紧闭着唇齿。
项明章又问:“对谁动过春心吗?是钟情温文尔雅的儒商,还是精明贪婪的奸商?”
沈若臻不禁轻轻弹动了一下,“刷”地红了脸。
项明章稍怔,他高估了沈若臻,从海里捞出来住过重症监护室,敢在哈尔滨跳河,通宵加班还能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这样的一副身体,却生涩得耐不住一点考验。
项明章直起身,似是忧叹了一声:“沈行长,今晚你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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