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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恼了,来喝杯热茶吧。”压根,凉子就不将她的喳呼放在眼里,“方才隔壁的石井太太送来的新茶,很香哟。”
“我不要喝什么鬼茶,我要离开这里、离开日本。”蔡含文在她身后跳脚。
“跳轻一点,义一这几天比较忙,拨不出时间补地板。”
“凉子!”她要哭了。
凉子、凉子她……过分,好过分!凉子她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无义呢?呜……自己看错人了啦,凉子她是个没心、没肝、没肺、没有同情心的坏日本欧巴桑!
“快点来,我这儿还有一些很好的鱼板跟年糕,我们可以烤来吃。”凉子的声音自厨房缈缈传来。
哼,头一甩,蔡含文含着两泡泪水的眼蕴起了忿忿不平,她才不会这么蠢,三言两语就教人牵着鼻子走。
“文,义一他们一大早采了一篓苹果回来,我留了颗好大的红苹果给你吃哟!”
哼,蔡含文脑袋猛力一甩,鼻端翘得更高了。
苹果,又大、又红、又甜的青森苹果算什么鬼东东?她才不希罕哩,当年白雪公主不就是因为吃了后母不怀好意的红苹果才会……气愤地迈着脚步,她决定不理会凉子的安抚行动,反正,凉子从小看着石黑疆介长大,想当然耳,凉子一定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她不怨凉子,但她绝不接收敌人阵前大将的招服,绝不!
坚决离去的脚步踏得很沉、很稳,然后在经过厨房的门口时,冷不防的,凉子笑咪咪的老脸跃入蔡含文伤心的水眸,不由自主的,她一双脚就这么转了个方向,跨进透着温暖与安抚的宽阔厨房里。
正文
“别气恼大少爷的不解风情,长这么大,除了工作,他没对别的事敞开心过,也不曾对任何女人付出过感情,所以你得有些耐心。”那天,在蔡含文吃饱饱、喝足足,两泡泪水将眼珠子浸个通红,临回房时,凉子在她跟前和缓地劝说着,老脸仍是笑咪咪的,不过眼底的了解与慈祥,却教她回房又哭了一整晚。
完了啦,先是石黑公敬那顽劣弟子,现下,连凉子都知道她已心有所属,她一世英名算是彻底毁在石黑疆介那家伙手上了。
可是,教她恼火的是,偏她挂在心里的那个二愣子是止住了替她拉皮条的企图没错,但突然忙得整天不见踪影,自那天跳到他身前发了一顿脾气至今,像是被蒸发了,连吃饭的时间都不见他人影。
蔡含文以为他是蓄意逃避她,所以夜不归营,可凉子再三发誓,他每晚都有回家眨便。她信了凉子的保证,而且不论夜有多深,习惯了失眠的她总有股将他翻出来的冲动,可是翻出他以后呢?她想怎么做?她能怎么做?
质问他对她的感觉是属哪一类层级?质问他为什么像是蓄意避开她?质问他究竟想将她定位在哪一点?质问他……究竟爱不爱她?这种话,打死她她都问不出口,但怎么办呢?她讨厌自己这种成天浑浑沌沌严重缺了精力的懒散样,更惨的是,欲振乏力呀!
“干么一大早就这么要死不活的鬼样子?”跨出大门,精神奕奕的石黑公敬一眼就瞧见两条竹竿腿悬在廊下,眼神怔愣的她,“哈喽,有人在家吗?”他大手伸到她眼前挥呀挥。
不悦地瞪了一眼,蔡含文的眉际已不自觉的拧了个死结,情绪低潮,她讨厌看见任何人一大早就拿张仿佛中了第一特奖的愉悦神情跑到她面前招摇,尤其是石黑家兄弟的快乐,更是教她看了就火大。
“喂,你在想什么?”
“你属鸡的呀,管那么多。”她重哼了声,“你今天又不上课了?”算算,顽劣弟子已经无故旷课了三堂,可是,正顺了她的意,拿干薪、闲晃日,悠哉游哉且理直气壮地过着坐吃等死的废人日子。
“嗯。”他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我有事。”
“你要上哪儿?”她不好奇,只是穷极无聊地犯嘀咕。
“去机场接个远道而来的好朋友。”石黑公敬睨了她一眼,“要不要去?坐顺风车。”是不怎么爱管闲事,更何况,爱情这档子风花雪月的闲事,也不是他这个旁观者可以插手的,可是都几天了,总见她小姐一副失魂落魄的闲散模样,教他怎么也看不下去,跟此刻的失心神态比起来,他还宁愿她先前那一副母老虎的凶霸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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