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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宣府里就有个最好的夫子人选,只是现下还无人发掘这块璞玉,她却是知晓的,那人将来会是大齐开朝以来最年轻的状元,仕途一片锦绣,那便是投靠在宣府文毕馆的一个文人,名叫韩意希。
宣景煜的祖辈向往为官,经年累月的苦读,却是屡试不中,便办了文墨馆,广养仕子,韩意希是个落魄书生,父母皆已去世,也无别的亲人,除了读书没别的才能,身上虽然有秀才的功名,可秀才这名头不能当饭吃,实在穷得揭不开锅,这才来文墨馆投靠。
韩意希此时应是年方十七,未来他会在会试上拔得头筹,以会元的身分参加了殿试,由天子钦点为状元,若是让宣景扬跟着这位未来的状元公读书,蒙他指点一二,想来宣景扬要中举也不是难事了。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怕事情不照前世走,万一他们到梨山书院时晚了一步,宣景扬已让山虎咬伤……
她会如此没把握,是因为前世里宣景扬受伤时,他们在京城。
前世时夏依嬛一回门就不想走了,宣景煜一提要回宁州,她就发脾气,所以当时他们足足在馨州住了十来日,待要回宁州时,夏依嬛又执意要去京城釆买,宣景扬就是他们在京城时受的伤,大总管派人去馨州报信,这才知道他们去了京城,又找到京城去,一来一回的耽搁,待回到宁州,见到的便是重伤未醒的宣景扬。
这一世,他们回门停留的时间少了前世好几日,也没要去京城,待回到宁州就直接上梨山书院,想来是来得及的,她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宣景煜见新婚妻子一路上心事重重的,便打消了邀她至甲板同赏河岸风光的美意,却也不免在意起来,她所思何事?
想得深了,便哑然失笑,才短短几日,她的情绪竟已牵动了他的心,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商船到了码头,自有宣家的马车来迎接,雪阶正要扶夏依宁上马车,宣景煜迈步向前,袪住了她的瞪,雪阶有些怯异的退开,夏依宁则是脸烫到不行,这众目睽睽的,都是在宣家商行里做事的人,他是想让他们笑话她这个少夫人吗?
她虽然暗自娇嗔,可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宣景煜似不以为意,迳自扶着她上了马车,马车门一关上,他伸出臂膀,将她搂在怀里,夏依宁一怔,还没来得及问他这是怎么了,便听到他开口——
「宁儿,咱们已是夫妻,你有什么烦心之事,若是能说的,不妨说予我听,莫要自己一个人烦恼。」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忧心太过明显,她是因为揣着重生的秘密才这般步步惊心,没法真正开怀,若是寻常的新嫁娘,此时新婚燕尔,和夫君又是如胶似漆,应该极为欢喜才是。
思及此,怕他起疑,她故意叹了口气,说道:「也没什么,是我母亲这几日对我谆谆告诫,我既嫁给了你,便要好好为你掌家,我怕自己不能胜任,难免有些烦心。」
「我当是何事,这有何难?」见她忧心的不过是件小事,宣景煜忍不住笑了。「你若担心,晚些接手便是,我跟娘说,待你熟悉宅子里的一切,再把掌家的重责交予你。」
夏依宁打铁趁热又道:「还有一事。」
他温声道:「你说。」
她踌躇了下才道:「我是想,我这个大嫂至今未见过小叔子,未免太说不过去,眼下左右也无事,咱们能否上梨山书院去探望他?」
宣景煜先是一怔,随即笑应,「你有这份心,我自然是好的,不过这个时节梨山山道雪厚,积雪堵路,不如等开春冰雪融化了,咱们再去看扬弟。」
夏依宁找浅一笑,「梨山梅景驰名天下,我至今还无缘一见,原是想趁着探望小叔子过过眼瘾,看来是无缘了。」
她不能太过坚持,否则他肯定会起疑,只能以退为进。
果不其然,他马上笑道:「既然你想顺道赏梅景,咱们明日便上山就是,想来扬弟见了咱们,肯定会喜出望外。」
梨山之行便如此定下,待回了宣府,提起要上梨山探望宣景扬之事,宣静霞立刻说要同去,她一说,宣静宸便嗫嚅着也要跟。
宣景扬是她们一母同胞的亲弟,她们自然是挂心的,陆氏原本也想去探望儿子,但宣老夫人染了风寒,她必须得留下来照看宣老夫人。
翌日,一行人上了马车,出了城门往西而去,宣静宸原是想跟夏依宁坐同辆马车,要问她馨州有什么好玩的,宣静霞却是拉着她上了另一辆马车,让新婚的兄嫂能够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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