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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多想留下这个人?他是你的生命里无可替代的存在吗?常矜默默地将这个问题想了很多遍。她发现,她好像终于有了答案。很想。她在心里回答了那个发出询问的声音,仿佛是那个总是不被允许做出决定的感性的自己,在向那个一直大权在握的理性的自己,说出属于她的回答。很想很想。我不知道,他是否是我生命里无可替代的,独一无二的那个人。但此刻的我知道,我想让他成为这个人。一个愿想在她心底缠丝成茧,终于破壳。她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拧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微弱的暖色光线缓慢照亮了整个雪白的房间,映出女孩匆匆走向书桌的足跟,以及她被灯光拉长的影子。她摊开了自己的日记本,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决心,随着墨水溶入纸页深处,她落笔越发坚定。“——要在寒假后,向顾杳然表白。”勇气新春贺喜的桃树攀附角落的柱子,鸿福字还张挂在机场内的各个角落,春节方才辞别不久,四处都还洋溢着新年的气息。常矜和常鹤在托运处拿了行李,推着推车往机场出口走去,常鹤时不时看眼手机,他打了个电话,只简单问了几句就挂断了。他对常矜说:“秦姣珠他们在b出口等着了。”常矜的手机下廊桥时没电关机了,她没有空余的手拿充电宝,于是一直都是常鹤在联系人。常矜看着身前推着车往前走的常鹤,她张了张口,还是没有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她默默推车前进,眼睛却不禁飘向了前方出口处。随着距离拉近,常矜终于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高一矮,一个跳着朝她跑过来,一个傻乐着站在原地,正是秦姣珠和周既尧。常矜连忙松开拉着推车的手,接住了飞扑而来的秦姣珠:“你悠着点呐!”秦姣珠抱着她,对她这不甚热情的反应不满:“我们都一个月没见了!”“美国就这么好玩吗,你居然整个寒假都不回来?”常矜无奈一笑:“我在那边陪我爸爸妈妈呢,他们这个冬天都在纽约。回来一趟又要去,多麻烦。”见到一个月没见面的好朋友,常矜的第一反应是喜悦的,但心底冒染的喜悦里又生出点难以名状的失落来。他没有来啊。常矜忍不住问道:“怎么就你们俩来了?”秦姣珠:“素素还在上壁球课,她下课后才过来,西西和杳然先去开包间订餐了,等你们到了就能吃。再说了就接你们俩,哪里需要动这么多人,我和周既尧还不够啊?”周既尧自告奋勇:“我来帮你们拿行李!”秦姣珠:“偌,你们的专属搬运工上线了。”周既尧空耳了:“你说什么?我不是神金矿工!”常鹤一言难尽地说:“……周既尧,你耳背有点严重了。”秦姣珠直接哈哈大笑起来,嘲笑意味颇浓,常矜也没忍住弯起眼睛。半镂空的透明玻璃里布了一幅流沙山水壁画,随着吊灯光线的折射,倒影潺潺淌过铺了雕了云锦花样的圆桌边缘,漫到了俞西棠的手背上,但她并不在意,而是专心地看着菜单。她按照大家的口味先点了一部分菜,然后把菜单递给了顾杳然。“加一道咖喱西马尼乌鸡和吉列蓝鳍金枪鱼。”
坐在她左侧的顾杳然微微偏头,看向身边倾身附耳的侍者,又根据菜系平衡加了几道菜。末了,他似乎想起什么,已经合上菜单的手没有停,自然而然地接了句话,“再单独来一份棕榈芯沙拉,先上。”俞西棠等侍者走后才打趣他:“怎么只点一份,给谁点的啊?”顾杳然看她一眼,似笑非笑:“明知故问?”这家餐厅他们也来过很多次了,常矜最喜欢这里的棕榈芯沙拉,几乎每次来都点一份。俞西棠也不逗他了:“那么挂心她,刚刚叫你跟着去机场接机你怎么不去?”顾杳然坦然:“我可能会控制不住我的身体反应。”“太久没见了,怕她看出我喜欢她。”俞西棠自讨粮吃,觉得自己像狗。她悻悻道:“好讨厌你们,我也想谈这样的恋爱。”“对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她摊开说啊?”顾杳然:“我打算在毕业舞会那天和她表白。”“毕业舞会?”俞西棠摸了摸下巴,咂舌,“还要好久啊,干嘛不早点?”迦利雅的ap毕业舞会往往定在六月中,距离现在确实是还早着了。顾杳然好笑:“你以为和人表白是喝水吃饭?”俞西棠:“我看你也不紧张啊。”“我挺紧张的。”话虽这么说,顾杳然拿着银匙搅动茶壶的手指却很稳。他声音好听,语速适中,听感上便像是风过梧桐叶,潮涨浅水岸,舒缓平和,“我一直都没什么把握。选在那天是因为我有准备一个惊喜。”俞西棠竖起了耳朵:“什么惊喜?说来听听?”顾杳然笑了笑:“保密。”“怎么了,我又不会说出去,我口风可紧了!”最终,俞西棠还是没能在常矜常鹤等人抵达前套出顾杳然的话。常矜推开门的刹那,刚好看到坐在座位上侧脸笑的顾杳然。冬寒未褪,他穿了件高领的灰蓝色羊毛衫,过长的袖子盖住一半手背,厚重温雅。从额头到下巴连成一线的嶙峋秀骨,其上一对眉目疏朗如丘林。常矜轻轻呵出一口气,一片雾水凝结。被寒风冰冻的心跳似乎苏醒了。“你们终于来了!”注意到门被推开的俞西棠第一个站起来走过去,她狠狠地抱了抱常矜,看着她露齿一笑,“真的是,怎么这么慢啊,再不来菜都要凉了!”常矜笑着,眼角余光却注意到顾杳然也站了起来。常矜假装自己没有在看他,一本正经地回了俞西棠的话:“已经很快了好不好,再快就只能飞了!”周既尧接上了她的玩笑:“怎么俞西棠不派个直升飞机来接我们啊,不是嫌慢吗?”秦姣珠:“支持俞西棠请我们坐直升飞机的请呼吸!”俞西棠:“你们别发神经行不行!”高大的身影朝她靠拢,距离缩短。常矜似有所觉,微微侧头看过去,恰好对上顾杳然的目光。离得近了,他身上那阵熟悉的香气便明显许多,萦绕,带着点久处室内的温暖干燥。顾杳然垂眸看她,声音温和:“总感觉你瘦了。”她想过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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