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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拚命忍住眼眶的泪,颤声开口道:“大夫,得用什么名贵的药材您尽管用。”
就算铁城没有的药材,她也会捎信回京城求援,无论如何都要让霍循活下去!
大夫抚了抚须,沈吟许久才开口。“我得再好好酌量。首要,替城主止住血后,夫人得好好照料城主的伤口,留心他这几日的变化。”
事发至今也有几个时辰,他一直未醒,脸庞苍白,让她忧心忡忡。
“我会留心。他几时能醒?”
“这……我不敢保证,我会先开些药方,晚些请夫人熬了再让城主服下,等城主一醒,请夫人立即差人唤我,我再过来瞧瞧。”
连大夫都无法作保证的状况,教温泓玉无法不恐惧。
“那就有劳大夫了。”
送走大夫后,她回到寝房,瞧见伏在床榻上的人,只觉心口像是被狠狠刨刮下一块肉似的,痛得无以复加。
温泓玉轻轻抚摸他已泛出胡髭的脸颊,哀求。“霍循,我不准你丢下我,你要活下去,不能死。”然后,她握住他宽厚却冰冷的双手,不管他是不是听得到,坚定强调。“听见没?不准丢下我……”
好不容易,他们的关系有了进一步发展,她还来不及勾勒属于两人的美好远景,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
她几乎不敢想象,他若真的死了,自己该怎么办?
铁城没有他,她还有办法待在这放眼望去尽是黄沙飞尘之地吗?
越想心越慌,排山倒海而来的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焦急的泪一滴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霍循的神智处于浑浑噩噩中,隐约听到妻子嘤嘤低泣的声音飘来,他努力要捕捉--
那是她在哭的声音吗?是为他流的眼泪吗?
霍循努力想挣脱浑噩,一探究竟,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入更深层的昏暗之中。
三日后,霍循醒了过来,但状况比想象中更糟糕。
因为伤口所致,他高烧不退,又因疼痛难忍,他像只踏进陷阱的野兽,疯了似地不断咆哮。
温泓玉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好几次被他的力道给弄伤,但她不以为苦,反而更加忧心。
这三天,她因为霍循而情绪紧绷,连觉也不敢睡,见他状况愈来愈差,她愈来愈沮丧,心里被满满的忧虑占据,几乎要崩溃。
嫣然在一旁瞧得胆颤心惊,心疼主子,软硬兼施地苦劝,却也没办法让她由霍循的床边离开。
即便知道主子一旦决定了,谁也改变不了,她却忍不住再劝。“小姐,你连守了姑爷三日,不歇一下,身子会吃不消的。”
一心悬在丈夫身上,温泓玉不肯让步。“我没事。我要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忧惧交集时,她突然想起出嫁时,皇帝御赐了一车珍贵药材,而爹娘也心疼她远嫁千里,同样为她准备了不少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既然大夫的药效果不彰,或许中原的珍贵药材会有帮助。
嫣然点头如捣蒜。“有有有,我找着三少爷备的药粉,缠在药瓶上的纸片写着“万伤皆可用”,说是无论伤口有多严重,只要先用靛色胖丹瓶里的药水清洗伤口,再撒上白色瓶里的药粉,最后服用朱色瓶里的药丸,不出十日,伤便可愈。”
纸片必定是出自三哥手笔,若不是心情沉重,她绝对会被他的用字逗得笑出来。
“小姐,我瞧大夫开的药方和外敷的药料似乎不见成效,不如……就试试三少爷的药,如何?”
她心里也是这样打算。
三哥待在神机营,接触的不外乎是炮火、硫磺药粉,若是受伤,重则可致命,这药三哥会让她带上便表示有效用,如今霍循的状况已到了这地步,她只能放手一搏。
思索了片刻,温泓玉开口。“我相信三哥的药。嫣然,帮我打盆温水,多备干净的布巾。”
嫣然颔首,利落地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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