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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霍无咎手下顿了顿,竟是将那封信收了回去。
信纸被重新折好,放进了他的怀中。
孙远被他这一番行为惊呆了。
就见霍无咎抬眼看向他,目光沉静而淡漠,唇角的弧度也消失不见了。
愣着干什么?他问道。
那眼睛漆黑深邃,像是能将人的心都挖出来看透了。孙远怔了怔,连忙在渐近的脚步声中,手忙脚乱地将灯罩重新盖了回去。
江随舟回到府上时,夜已经很深了。
今日早朝本就将他累得够呛,又去礼部忙了一天,到了天色渐暗时,他脚下已经有点打飘了。
幸而季攸知道他身体不好,便没多为难他,将原本应该由江随舟去办的事,挪了一大半给了他的门生。
也正因如此,江随舟才能此时回府。
他一路坐着步辇回了院子,头重脚轻地进门,只觉口干舌燥,便在桌边坐下,让孟潜山给他倒茶。
孟潜山看他脸色发白,连忙将茶捧到了江随舟的手边,躬身问道:王爷可还好?奴才遣人去请府医来,给您看看脉吧?
江随舟摆了摆手,再开口时,嗓音沙哑,气息也有些飘:不必。
他感觉得到,这会儿晕头转向,全是累的,与其请大夫来折腾到半夜,还不如早些休息。
孟潜山不放心地应了是,退到一旁。
江随舟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嗓子,方觉得好些。
他将杯子放回桌上,正要起身去洗漱,就见桌面上摆着个信封。
瞧上去娟秀又精致,像姑娘家给人送的情书似的。
江随舟不由得有些好奇:这是谁送来的信?
这信今日还是孟潜山拿来交给霍无咎的,自是知道这信是做什么的。此时见江随舟问,立马像是找到了告状的地儿一般,匆匆上前抢道:回王爷,是陈悌陈大人的夫人送来的!
陈悌?
江随舟皱了皱眉。
虽只是个五品的京官,却是庞绍的一个一表三千里的远方亲戚。其人没什么别的本事,尤擅钻营,最会拍庞绍的马屁,因此在京中混得风生水起。
他夫人,送信送到自己这里干什么?
见江随舟皱着眉不言语,孟潜山忙道:这信是送给霍夫人的。
江随舟看向霍无咎,便见霍无咎淡淡掀了掀眼皮。
赏花宴。霍无咎嗓音低沉而平静。
赏花?
江随舟打开信封,将信纸抽出来,就见里头是一封邀请函,请霍无咎一个月后去他家后宅赏花。
江随舟眉头越皱越深,不等看完信,便一把将那信连带着信封一起,塞到了孟潜山的手上。
一个二个的,都不是好东西。
景朝弱到如今这个地步,那昏君和朝中一众马屁精都脱不了干系。成日里闲得发慌,不晓得如何提升国力对抗北梁,反倒是醉心于找寻各种办法羞辱敌国的俘虏,像是这样就能找回他们丧家之犬的场子似的。
江随舟一早被后主逼迫让霍无咎进宫赴宴,这会儿又见一个小官也大摇大摆地拿霍无咎找乐子。他本就疲惫,攒了一天的烦躁顿时有些压制不住。
极少喜怒形于色的他,语气中竟含了几分薄怒:哪里送来的,就送回哪里去。
孟潜山一惊:王爷
就见江随舟侧目扫向他:怎么,不想去看他园里的破花,有问题吗?
孟潜山连连摇头,纵使有些为难,也不敢说出口。
却在这时,霍无咎开口了。
其人当是得庞绍授意,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江随舟本要去拿桌上的茶,忽而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动作一顿,看向霍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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