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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文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好香,明前茶就是香啊,很久没有喝过这么香的新茶了。”
宇文昭德笑着说道:“这是山里的一个同学寄来的。还有两罐,等会送你一罐。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雨前茶,雨前茶的味道要更加浓郁一些,也更能醒脑提神,而且价格也实惠很多,适合我们这些工薪阶层。”
包文也不客气:“哈哈,借用一句套话,受之有愧,却之不恭。谢谢宇文老兄了。”
宇文昭德脑子里浮现出包风那张看上去总是挂满了笑容的脸:“包风常自称是有大格局的人,他不会真想要搞个什么电脑公司之类的吧,这个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包文放下茶杯道:“且听本主任继续揭秘。包风看着魏琴点点头,好像是对电脑买卖和维修感起了兴趣,他煞有介事地说:‘外包服务是一笔好生意啊,我也打算开一家电子产品维修服务公司。你们电视台现在和哪几家有协议啊?’魏琴想了想,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便告诉他说:‘就是你们工商联楼下的那家叫网天下电脑维修服务中心,我的电脑坏了都是送那一家维修的。’”
宇文昭德会意一笑:“果然是个老江湖,不动声色间,已掌握了一切信息。高,实在是高。”
包文感慨地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江湖,没有技高一筹,哪有江湖地位?包风了解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后不再说什么,三个人又你来我往地喝了一瓶罗思柴尔德木桐堡红酒。包风望着魏琴说道:‘我知道你喜欢罗思柴尔德木桐堡的酒标,品酒的同时也能体验到一种不一样的文化,的确是一种享受。’”
宇文昭德顺口应道:“又是老江湖的套路。”
包文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魏琴已有了些许醉意,她解释起来:‘本小姐喜欢罗思柴尔德木桐堡红酒,主要是喜欢它的酒标,艺术酒标是木桐堡一项历史悠久的传统。为罗思柴尔德木桐堡制作过艺术酒标的,曾经还有一些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包括毕加索、查尔斯王子等,欣赏这些艺术就可以让本小姐陶醉了。’”
宇文昭德喝了一口茶:“这是上了包风的套路了,哈哈。”
包文玩味地一笑:“江湖套路深,魏小姐要掉进坑里是迟早的事。包风一副谦逊的样子:‘包风是个粗俗的人,没有魏琴小姐这样的艺术细胞啊,包风喜欢罗思柴尔德木桐堡红酒,是因为它的首席执行官菲利普说过的一句话,它认为酒的意义在于分享,饮酒是分享情感、分享观念、分享一种共同的激情,如果世界上没有了酒,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将会大不一样。包风非常赞赏他的这个观念,如果我们有这种分享的观念,喝酒便是亲朋之间最好的交流方式了。’一席话又让魏小姐情不自禁地端起了酒杯。”
宇文昭德摇摇头:“魏小姐看上去很知性,实际上却是一个容易着招上套的人。也往往成为被别人猎取的目标,我不想说这是宿命,但这的确是一种悲剧的性格。”
包文赞同地点点头,继续说起魏小姐的故事:“第二天早上醒来,魏琴感觉浑身乏力,幸好当天上午没有自己的节目,可以多睡几个小时。想起包风说过的话,她还是有些不解其意。包风不需要自己做什么事?只要自己不做什么事?这是什么意思呢?她的大脑里一团乱麻一般,什么叫不做什么事?究竟不做什么事?不上班吗?台长同意吗?”
宇文昭德评论道:“这叫话里有话,话里又无话,听起来是说了点东西,仔细想又没有说什么东西。全在于听话的人如何去想,如何去做。说话的人一点把柄也不会留给别人,这又是一个不显形不留痕的套路。”
包文继续说起魏小姐当时的心事:“魏小姐左思右想,节目已经录制好了,还没有送台长审查。按照台里的内部规定,涉及本市负面新闻的节目,必须送台长审查通过后,才能正式播出。关于化工厂偷排偷放的所有资料都是自己掌握的,除了节目组的几个人了解情况之外,别人无从知晓。她百思不解,孙老板是从哪里知道的呢?节目组的几个人和她相处的很不错,他们会向孙某通风报信吗?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宇文昭德想起了几年前电视台热播的一些节目:“说起这些事,我想起来那一段时间,电视台对有些不法企业频频曝光,引起了不小的争议。老百姓拍手称快,不法厂商却感受到了极大的危机。这个魏小姐当时还真有点胆量!”
包文又呷了一口茶:“是啊,因为这些节目的影响,社会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聚焦到了电视台,收视率直线上升。台长高兴的同时,也在担忧市委市政府领导的态度,他们要是支持对这些危害社会的行为曝光,那就是电视台的好日子。要是认为电视台这样做会影响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他这个台长就要穿小鞋了。”
因为法治宣传的需要,包文与电视台的一些部门和记者有较多的联系,他当然知道电视台的一些情况。为了提高收视率,台长每天都要往各个节目组跑几趟,冷着脸批评这个批评那个,因为收视率已降低到不能容忍的地步了。
有一次,包文正巧到专题部联系工作,听到台长在电话里大发牢骚:“你们做的那个节目,我都没有办法看下去,庸俗无聊到了极致,是可忍孰不可忍。再不想想办法,你们这个节目组就解散了吧。”
等到收视率好不容易搞上去了,台长又开始担心起要出乱子了。他的思绪又变了,不再往节目组跑了,反而要求记者和主持们各安其事,不给他添麻烦就行了。究竟是谁透露了节目组的动向和拍摄内容的呢?魏小姐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个头绪,百思不得其解。
宇文昭德很理解记者们的苦恼:“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不是记者自己可以解决的,也不是哪个部门可以解决的,是现实中矛盾的综合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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