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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蔻从没见过连个煎蛋都要买的人,一时间有点无语。她啃了一口三明治,顾正则说:“等等,还有蛋糕。”
他把一个盒子放在桌上,白色的纸纹盒子被缎带包着,上面有一朵开得正好的兰花。顾蔻看过的一部电影里也有一朵这样的花,男主角把早餐送给女主角,女主角把餐盘里的花簪在鬓边,男主角后来说:“你就像圣诞节的清晨。”
顾蔻把花从盒子上摘下来,没有好意思往头上戴,因为没做发型,这样戴花一定很滑稽。盒子里是昨晚吃过的那款可可蛋糕,盖着雪花和银色树枝,她有点惊讶,没想到顾正则一大早跑那么远去买这个。
她挖了一口,近距离一看,眼睛又直了——银色的树枝上挂着一个圆圆的……圈,上面还有一颗红粉交织璀璨剔透的……石头。
顾蔻嘴边沾着可可粉,一脸呆相,看着对面的顾正则单膝跪地,一手牵过了她的手,一手摘下了那枚戒指。
他大概看出她已经傻掉了,于是用低沉的声音告诉她:“顾蔻,现在这是求婚。”
“你点头,就是同意嫁给我。你摇头,就是想要再等等。”
他这么一说,顾蔻动都不敢动,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又发觉不管点头还是摇头都是她答应要嫁给他的意思,最要命的是她觉得两个选项都没有什么问题。她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的意见呢?”
顾正则微笑了一下,深黑的眼中竟然透着和煦温存,“我不想再等了。你愿不愿意今天嫁给我?”
他的声音像蛊惑人心的咒语,弄得人心里像有一窝小蚂蚁在爬,顾蔻也一天都等不了。她的声音有点抖,“我、我愿意。”
戒指套住她的无名指,从指尖滑到根部,像是为她量身定做,她天生就该被这个指环圈住。顾正则拉着那只手,起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户口本在哪?”
他这辈子不知道迁就为何物,更不懂所谓仪式的意义,人生对他而言始终像一往无前的浪潮,笔直向前,永不回头。顾蔻的步调不慢,但他等得五内如焚。
顾蔻勤勤恳恳地化了个隆重的妆,又想小学生一样,找出一本喜欢的书,把那朵花平平整整地夹进去。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有点明白过来他昨晚为什么肯放她睡觉了——如果弄到半夜,她现在肯定黑眼圈很重,没办法去结婚了。
顾正则居心叵测早有预谋,但是表情云淡风轻,催促道:“换鞋。”
她一边气得牙痒痒,一边乖乖抱着户口本跟他出门,连全副武装都忘了。顾正则问:“公开?很好。我叫人安排公关。”
顾蔻想了半天,摇摇头,“不要公开!不然别人会讲难听的话。你不会生气吧?”
顾正则急躁到完全对此无所谓,停车出去买了口罩墨镜递给她。
登记部门前排了很长的队,两个人老老实实排队——她觉得跟自己在一起之后的顾正则好像总是被迫跳进凡尘,要陪素面朝天的人逛商场,要排长队买奶茶,连结婚登记都没有一点排场。
但这样的顾正则很好,是她的专属顾先生。
顾蔻等得紧张,捧着保温杯一直喝水,等排到他们的时候,口红已经掉了一多半。工作人员指示顾正则拿着镜子给她照,顾蔻拿着口红补涂,手竟然在发抖。工作人员笑着说:“是钻戒太沉了吧?这得有几克拉?”
顾蔻也不知道是几克拉,反正好像是很大的一颗钻。她小声问:“这是几克拉啊?”
顾正则说:“忘了。”只是今早在橱窗里看到,第一眼就觉得很好,和第一眼看到顾蔻的感觉一样。
他接过口红替她涂。她的嘴唇像某种花瓣,欲语先休地含住很多话,他涂得很专注,工作人员催了几遍,“再涂就成石榴姐了。”
顾蔻小声说:“才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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