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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星捧起骷髅头:“我们去找灯芯,安兄弟怎么办?”
江濯说:“顺路啊。”
安奴道:“顺路?顺到哪里去!”
江濯笑:“顺到你最想去的地方。”
安奴诧异,正疑惑中,看洛胥已经迈出了长腿,赶忙问:“那是哪里?”
洛胥头也不回:“弥城。”
原来引路灯要去的方向,正是弥城。
却说他们三人一骨重新上路,出了饲火镇,一辆马车也见不到,便只好艰难步行。江濯走了一段路,已经把酒壶摸了百十来遍,可是附近渺无人烟,根本没有能给他打酒的地方。他没有酒喝,只好捣鼓些别的,又忽然想起师父的回信他还没看呢。
()“小师妹,”他几步超过天南星,“你想听的事情都听完了,现在可以给我看师父的信了吧?”
天南星说:“你确定要看?”
江濯道:“怎么,难不成我给她寄的东西,她不喜欢吗?”
天南星本不想给他看的,听他这样说,又改变了注意。她从袖中掏出一张铜符,递给江濯:“喜欢,师父很喜欢,她还特意嘱咐,有话要对你说。”
江濯接了铜符,转过身体,一边倒着走,一边注入灵能:“让我来瞧瞧,师父……”
这种铜符是他们北鹭山常用的东西,所谓的传信,其实大多时候都是传音。因为他大师姐极没耐心,以前师父给的信,她往往只读几行就算自己看完了,所以时意君如今也不耐烦写东西,把笔墨全丢了,只靠传音。
江濯思索时,那铜符微亮,浮现出一些极为复杂的纹路,紧接着,时意君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江知隐!你疯了?那么破烂的一颗头,寄回来干什么?!吓死人了!”
江濯脚步一顿,连忙把铜符拿开,仿佛师父就在跟前。
“还有这一匣子土,拿来给我下酒?”
江濯意识不妙,转头说:“等等,什么下酒的!我明明说了,那匣子里的土,是送给师父瞧瞧的,你该不会没说吧?啊?天南星!”
天南星给完铜符早跑了,江濯找不着人,只得转回头,正好撞在洛胥身上。洛胥守株待兔似的,从他手中拿走铜符,语气略微不解:“土?”
江濯说:“不是,这是那个……”
洛胥道:“太清的土。”
江濯含糊其辞:“嗯嗯嗯,算是吧,但是我……”
洛胥指尖微动,把铜符翻了个面,时意君的声音就又响了一遍。他眸中惊异,虽然没说话,但脸上写满了“你居然……”
江濯说:“我没有!我没有!”
他只恨自己太轻敌,错信了小师妹,当下有口难辩,忙夺回铜符,一手摁在洛胥脸上,把那表情给搓没了!
洛胥被摸了脸,一动也不动,他脸颊很热,贴着江濯的掌心,像是怔了神。江濯本没放在心上,偏偏他那个眼神,仿佛被江濯轻薄了一般。别人被轻薄总要害羞,可他眼眸盯着人,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但又希望江濯能继续似的。
这本是无心之举,现在倒有几分缱绻。他们站在一处,一前一后,温度都通过掌心传递过来。洛胥什么话也不说,他真是最懂事的,知道自己什么也不必说,只要微微侧过头,薄唇就能蹭过江濯的掌心,鼻尖也能埋在江濯的指间。他很想这样做,但他只盯着江濯,在心里一遍遍重复这个画面——
江濯察觉到一点热,既因为洛胥的脸颊,还因为洛胥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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