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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檀把玩着酒杯,漫不经心地问道:“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寻常人家,家中子女不见了,其父母无一不是坐立难安,迫不及待的张榜寻人。”
“可季公子好歹也是权贵之子,为何在上京消失一月余,国公府半点动静也无,你的家人不着急吗?”谢檀定定地看着他。
季殊合手中银筷顿了一下,随即又以那副毫不在乎的腔调应付,“都跟殿下说啦,我常宿秦楼楚馆呀,一个月不回去也没关系的。”
“秦楼楚馆?就跟月明楼一样?”谢檀皱了下眉头。
季殊合耳尖的听到月明楼,生怕对方误会,连忙放下了筷子,“殿下别多想,我去那里只是单纯睡觉的,对于那些跳舞的姑娘我是看也不看的。”
“是吗?”谢檀显然不信,“睡觉为何要去花楼睡,府里没有屋子给你睡吗?”
“对呀对呀,就是没有屋子给我睡,我很可怜的,殿下要不要收留我。”季殊合立马打蛇随棍上。
见对方瞪了他一眼,他才老实道:“好吧,这个暂时还不能让殿下知道,但是殿下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清白的!我可以发誓!”
谢檀有些头疼,“我不需要你对我发誓,我只需要你帮我做事。”
“那也可以,殿下需要我做什么呢?是蟾宫折桂还是一举夺魁!”
“都不需要,我要你维持之前浪荡纨绔的名声,然后,去参加春闱。”
“那殿下是希望我走打脸路线?这也不是不行。”
“...不是,你先别急,你方才说你常宿秦楼楚馆?”
“对,但是我...”季殊合又急了。
“那季公子你一定很有钱吧。”谢檀语气突然变了,变得温温柔柔,眼尾含笑,带着一点引诱的味道。就像是猎人已经挖好了坑洞,就站在旁边等着,笃定了你会跳进去。
而季殊合,没法拒绝这样的她。
他盯了谢檀半晌,直到对方脸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才得意道:“也不算很有钱,只是够在月明楼待上几年罢了。”
图钱么,那正好,他最多的便是钱了。
谢檀闻言一愣,月明楼如那茶贩所说,一晚不吃不喝就得百金,他季殊合可以在那待几年,他一个花花公子哪来的这么多钱?
察觉到谢檀怀疑的目光,季殊合连忙解释道:“殿下不用担心,我这些钱都是正当渠道挣来的。”
谢檀听完,暂且咽下心头疑虑,揭过这事不提,目光移到面前杯盏上,眼下还有更要紧的。
方才裴望廷在厅堂里跟她提了一下春闱之事,江南那边似乎有举子闹事,还隐约牵扯到朝廷上好几位官员。
正好季殊合要参与这次考试,不如就利用他来做个筏子,揭开那群人的面纱。
谈话间,白芍在外面扣门,声音透过门缝飘进来,“公主,穆郎君来了,现下正在月亮门处等候。”
“好,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谢檀说完便起身。
季殊合也跟着她,“殿下,穆郎君是?”
谢檀看了他手臂一眼,手撑在椅背上,“你不是要药粉吗。”
季殊合松了一口气,“是医师吗?”
谢檀转过去没回答,临走留下一句,“你在这坐着,等我回来。”
出门还未走几步,就迎面碰上了拿着药瓶跑过来的穆怀愚。
“殿下恕罪,因婢女过来拿药,我担心殿下受了伤,怕等不及就私自先送过来了。”说罢他便弯腰请罪。
谢檀垂眸看了他一眼,面前的人只穿着天青圆领袍,这么冷的天,脖颈处竟也沁出了密密麻麻一圈小汗珠。他还记得男侍不得入内院的规矩,是以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请罪。
谢檀想起那一排药瓶,心中微动,语气也温和了几分,“无妨,把药给我吧。”
穆怀愚直起身来,双手递过去,“殿下是哪里受了伤吗?这药粉主治刀剑划伤,敷上不消半个时辰便可凝血止痛,七八日便可使伤口愈合。”
“我之前给殿下的包袱里装了一瓶,可是用完了?”
谢檀接过药,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穆怀愚立即意识到自己多言,连忙噤声,恢复了那副懂分寸,知进退的模样。
“是我...一位友人用药。”望着他这幅样子,谢檀莫名多解释了一句。
“那..是殿下身后这位友人吗?”穆怀愚目光越过谢檀,犹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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