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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冰原镇回到绥城一个星期以后,席司宴搬回宿舍,一切照旧。高二上半学期进入最后的复习月,在实验班这样的地方,能明显感受出越发浓厚的学习氛围。陈默如今也是不少科任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就怕他一个散漫过头,期末考来个大暴雷,再次跌回几百名之外。所以他彻底沦为被轮番耳提面命的补习对象,时不时就能在老师办公室看见他的身影。临近期末。“默哥,又来啊。”隔壁班几个常被揪到办公室挨骂的学生都没忍住调侃他。陈默靠在班主任向生泷的办公桌上,点头道:“是啊,挺有缘,这星期节完整章节』(),他在绥城最大的文化交流中心的礼堂,还有一场钢琴演出,他依然活得光鲜亮丽。如果不是陈建立不时就找他要钱。加上上周被隔壁学校几个流氓找麻烦的事,他认为如今的自己,依旧远超陈默。也正是因为这点小插曲,他忍着和李锐在食堂接受那么多异样的眼光。“谢谢你啊。”杨舒乐再次表达感谢,“上次要不是你,我可能麻烦就大了。”李锐激动得脸色发红。他没想过杨舒乐真的会接受自己的邀约,尤其是在他如今人气这么高的前提下。连忙摆手,“你不用一再道谢,能帮到你我挺开心的。”杨舒乐垂下眼睫,适时露出点失落。果然,李锐迫切问:“怎么了?那些人还找你麻烦?”“那倒没有。”杨舒乐胃口不佳般戳了戳餐盘,露了点苦笑,“你也知道,我的身世比较复杂。最近我的亲生父亲总来找我,可是我又不敢告诉我的养父母。”李锐眉头紧皱,“你亲生父亲?”“嗯。”杨舒乐像是难以启齿,“他……其实就一乡下恶霸,是个赌鬼还爱喝酒,一直想让我找养父母拿钱。”李锐顿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一想到那样一个人,经常找杨舒乐的麻烦。他手无缚鸡之力,自幼养尊处优,不知道有多为难,心里有多难受。李锐立马保证:“你放心,这事儿我替你解决。”“你解决?”杨舒乐为难,“咱们毕竟都是学生,他一个成年男人……”李锐成竹在胸,“这你不用担心,我认识不少社会上的人,肯定不会再让他找你麻烦的。”杨舒乐满眼感激,“谢谢你,以前学校总说你各种不好看来都是误传,加上你之前和我二哥,哦,我二哥就是陈默,你们……”“他完全不配和你相比。”李锐直截了当截断他的话,一想到陈默和席司宴是怎么让自己沦落到人人厌恶的境地,而陈默人缘却越来越好时,眼里都是戾气和厌恶,“他无非就是凭手段巴结上了席司宴,两人狼狈为奸。你也别把人想得太好,还喊他二哥,以后免不了在他手里吃亏。”李锐提到席司宴,让杨舒乐的眼神沉了沉。但他掩饰得很好,而且自从陈默回来,他已经太久没有遇上李锐这种让他觉得特别好掌控的人,让他有种得心应手的松弛和高兴。所以面上带了笑,又隐约失落,“陈默如今和司宴关系走得那么近,肯定有他自己的过人之处。”“他能有什么过人之处?”李锐完全不想承认,加上带着点讨好的心思,无不嘲讽贬低,“他就是存心离间你们的关系,看不得你好,只要是你的东西都想从你手中抢走。”“不能,吧?”“舒乐,你就是性格太好。”这出旁如无人的自导自演,陈默是无福欣赏到了。()如果他能亲耳听见,那么他对杨舒乐在摆弄人心上的信手拈来会有更深的认识,并且会为他的精湛演技拍手叫好。这顿午餐,他吃得很慢,也挺专注。最后纠结在餐盘里剩下的两个排骨,感觉吃下去了太撑,不吃又有点浪费。
颇为迟疑。直到对面有人伸手,替他取走了餐盘,再把他自己的餐盘摞在上面,来了个眼不见为净。陈默抬头:“……还有剩。”“知道,我要再迟两秒你已经塞嘴里了。”席司宴瞥了他一眼,提醒:“不想胃痛吃不下去就别硬吃,下午还有考试。”齐临在旁边看不下去。唾弃:“老席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像暴力家长,饭都不给孩子吃饱?”被唾弃的人镇定自若带走了餐盘。其他人也陆续离桌。就在几个人前后脚离开的路上,只听“哐当”一声,引得周遭的人起身张望。走在最前边的席司宴已经停下来。他手里的餐盘落到地上,在地上旋转好几圈才倒下来,至于陈默剩下的那两个排骨,还真就那么巧,咕噜咕噜滚回了陈默脚下。“不好意思啊,没看见。”李锐那家伙正一脸挑衅地看着席司宴。杨舒乐就站在李锐后边,此刻望向席司宴的眼神也带着那么点错愕,似乎没想到李锐会那么不长眼直接找席司宴的茬。他看起来很想装作不认识李锐。可李锐显然没有搞清楚状况,他以为席司宴已经和杨舒乐闹翻,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杨舒乐面前找存在感,胆子挺大。齐临几个人已经开始冒火了。“李锐你丫是不是疯了!”“傻逼分明就是故意的!”“没看见?你瞎啊?”李锐做出一副我好害怕的恶心样子,将他身上那种渣滓富二代的特质淋漓体现,刻意提高声音说:“年级第一就是了不起哈,都跟你道歉了,还放狗咬人!”齐临要动手,“你他妈说谁是狗?!”“齐临。”席司宴将人叫住,语气淡淡。他的眼神看向李锐,而后轻飘飘带过李锐后边的杨舒乐。只要熟悉席司宴的人都知道,此刻他已经很不悦了。杨舒乐显然也是知道的。他犹豫两秒,站出来,“宴哥,我……”“舒乐,你怕他干什么?”李锐一把将杨舒乐拽到自己身后,无视了杨舒乐那瞬间像看蠢货一样的眼神,以保护姿态嘲讽地对着席司宴道:“有的人自己眼瞎,你又何必上赶着讨好,不值得。”学校里不少对几人之间恩怨情仇有所了解的,此刻都有些懵逼地看着这一幕。甚至嘀嘀咕咕。“说席司宴眼瞎,是指他和陈默交好?”“虽说杨舒乐人气高,可陈默人挺好是这半学期公认的事实吧,反正我没听见过他有什么过分的劣迹。”“说实话,杨舒乐和李锐到底是怎么凑一起的,到底谁眼瞎啊?”“离谱。”“难怪李锐连校霸名头都保不住,这嘴脸。”这些话总有那么几句传进当事人耳朵里,导致现场气氛越发难看紧绷。这场面放在老苟这种常年混迹贴吧的人口中,大概能编织出一场《曾经的青梅竹马反目成仇,青梅携第三者上门找茬,是单纯报复还是根本没有放下》的大戏。只可惜,现场能入戏的人实在不多。尤其是当众人正在隐隐期待前校霸对着年级第一继续激情输出,再看如何收场的人,结果只等来一幕:原本走在最后面的新校霸弯腰从脚边捡起什么,拨开众人,走上前,在手下败将正欲张开说话的时候,将手里的东西塞人嘴里,还固定住人脑袋,拿手捂着嘴巴不让人吐出来。世界就此安静。很暴力,很直接。尤其是看着陈默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配上李锐嘴里的呜呜声,以及涨红的脖子显得这一幕格外有冲击力。差不多半分钟后,陈默退后两步,看着自己的手满眼嫌弃。李锐吐了嘴里的骨头,眼神黑得瘆人。他气疯了,指着陈默,“你干什么?!”“咬人啊。”陈默环顾四周,最后盯上了席司宴的裤兜,走过去用另外一只手从里面夹出一包纸,抽了两张勉强按住自己脏了的手。语气烦躁,对着李锐说:“你不是说他放狗咬人吗?正好,咬的就是你。”“你他妈……行!陈默,算你狠!”李锐指指陈默,拽着因为陈默的态度将嘴唇咬得青白的杨舒乐,撞开几个人大步离去。齐临几个人正冒火,对着周围,“看什么?散了散了。”陈默则一心擦着自己的手,思考最近的水龙头在哪个地方。他正往周围寻找,手就被人握过去了。席司宴的掌心在冬季温度也不低,贴着陈默冰冷的手腕,传来一阵热感。陈默抬头,“干什么?”席司宴拿走他手上的纸巾,又给了他两张新的,“你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陈默无所谓:“能气死他最好,傻逼玩意儿。”感觉到掌心传来的纸巾擦过的力度,陈默往回收了收,皱眉:“我得去洗洗,一想到刚刚接触到的那触感,我要把刚吃进去的饭吐出来了。”席司宴白了他一眼。“谁让你这么跟人动手的?”“我哪知道这么恶心。”陈默皱眉,“我都捂上去了,总不能中途松手吧,多伤面子。”席司宴气笑了。“你还在乎过面子?”“是你的面子。”陈默抬眼,“宴哥的面子,咱能替你丢吗?那不能啊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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