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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王镇长认真地说。他掏出打火机,把烟点上,深吸一口,继续道,“我既来告诉你这好事,又是跟你和二苟商量,谁来接替你的村长职务。你当上国家干部后,就不能当村长了,也不能兼建筑公司经理了。南塘这几年在你们手里,把基础打好了,发展势头好,是我们云阳镇的第一村,不能因为你东峰走了,这个村就落后了,那老百姓会怨我们的。”
“镇长,这会儿快11点了,我们现在就去东峰家,一边吃饭一边商量行吗?”陈二苟提醒道。他想一时半会谁当村长的事是商量不好的。
“行。”王镇长起身道。
陈二苟跟在王镇长和东峰后面。陈二苟压根想不到东峰能当上国家干部。他不禁佩服王寡妇的眼力来。王寡妇说东峰还有官当,这不就当上了,真是未卜先知。他跟东峰搭档几年,心情愉快。东峰尊重他,他也顺东峰的意,两个人把村里搞得红红火火,连过去对他横眉竖眼有意见的人,也对他有了笑容,尊重他了。他觉得一个人只要为乡邻办了好事,做了实事,乡邻就会念他的好。这些实事,都是东峰提出来做的,一点一点改变了南塘的面貌,一点一点改变了南塘百姓的生活,就像划龙舟一样,一舨一舨地来,让大家有了盼头,有了劲头。东峰讲话一诺千金,龙舟队的十五个人,都进了建筑公司,忙不赢的业务,没见过他们的人回过村。东峰年轻,肯动脑筋,身上有一股劲,有一股激情。如果他走了,怎么可能再找一个像他一样的村长呢?没有东峰做搭档,他跟谁去商量事情?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有些沮丧,脸上有些茫然。
但是他想,东峰成为国家干部了,毕竟是喜庆的事,从长远看对南塘是有利的,他不能愁眉苦脸。他要表现他的气度和他的高兴来。“南峰判刑入狱,东峰成为国家干部,算是城隍老爷给朱家一个补偿。”他在心里说。
老子说,所有万物,如果减损它,却反而得到增长;如果增加它,却反而得到减损。这是祸福相依的意思,这祸福相依是人类社会的普遍现象,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丕极泰来,这不,在朱家身上再一次得到验证。一个家的两个儿子,在同一天有两种不同的命运。
1984年12月的最后一天,朱家二儿子南峰被武警押送至临水监狱服刑,而这一天,省委副书记兼省委组织部长周平华签发了以省人事厅名义发布的文件:《关于在“五大”毕业生中录用国家干部的通知》。依据这个文件规定,朱家的大儿子东峰顺理成章地由农民村长成为一名吃皇粮的国家干部。就是这份文件,将彻底改变“五大”毕业生的人生命运,将要演绎出无数的精彩故事来。这份文件要执行到1990年才开始废止,要到那时候,正规院校的毕业生才如潮水般地涌入干部队伍,涌向社会。
“五大”生是指电大、函大、业大、职大、自考毕业的大学生。将“五大”生录用为国家干部,是解决干部队伍青黄不接问题的重大举措。通过高考进入正规院校读书毕业的大中专学生太少,根本解决不了干部队伍的急需。那时候,到处都需要干部,到处都张贴着干部队伍要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宣传横幅。于是,国家就采取录用“五大”生的办法以解燃眉之急。而这些“五大”生也是通过高考或国家组织的统一考试进入“五大”学习的,只是录取分数线比正规院校略低一点,正规院校的录取率实在太低。“五大”生需要经过统一考试才能毕业,学得也扎实,其中不乏优秀人才,日后他们将在改革开庭的舞台上跃马驰骋。
朱东峰搭上了这趟时代列车。他是幸运的,成为本省第一批从“五大”毕业生中录用的国家干部。他是抓住了机会,应了一句老话,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他准备了好多年,从读书时候就开始在做准备,真是星光不问赶路人,皇天不负有心人。
人就是这样,好事来得太突然,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东峰面对人生的重大转折,面对一桩天大的好事,他有些惶惑了。“我就是要离开南塘村了吗?”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竟有空荡荡的落寞的感觉。他的肩膀颓然下垂,眼中有一抹不寻常的闪光,也许是泪水。
南塘村里有四座山,东山、南山、北山和西山,有一条大河。小时候的东峰,睁开眼睛就会见到这四座山。他也能看到大河,他不知道滔滔的大河之水流向哪里,只知道是流向远方,于是他产生了理想,他要出去,去城里,去远方。只有去远方,才能摆脱大自然的凄风苦雨,摆脱大人们的愁眉苦脸,以及为了口粮和钱的无尽的争吵。于是,他就像一头困兽一样在山河间打转转,寻找出去的路。他在寂寞的寒夜里头悬梁、椎刺骨般地苦读,是为了寻得出去的路。但是,他终究被困在这片山河里,困在这片土地上。
群山困住了他,大河阻拦了他,于是,他就试着去做改变,改变这片山河土地。起初他是一个人,后来是一家人,再后来是一个生产队的人,最后是一个村子的人。他终于找到了一条新路,这条新路是把集体的田地分到每家每户,是放开手脚养猪发家,是办建筑公司和养猪场发展集体经济。这条新路让一个村的人开始过上好日子,开始有了致富的梦想。
寻找新路是艰难的。他苦过、痛过、恨过,他开心过、快乐过、幸福过。正因为把汗水泪水和鲜血流在这片山河土地,他与这片山河土地变得不可分离,就像婴儿对母亲怀抱的依恋,就像“采菊东篱下”是陶渊明的山,就像“至今思项羽”是李清照的河;就像“齐鲁青未了”是杜甫的山,就像“大漠孤烟直”是王维的河,南塘的山山水水,是他的喜怒哀乐,是他的精神寄托,是他的青春岁月。他的脚步在山谷沟壑间踏出了回音,他的身影在河川水溪间起伏变形。
“我真是不舍。”他在心里说。他已经把南塘村变成了自己安身立命之地,用这片土地上的晨风与夜露驯养着躁动的心灵,一天天地,给这片山河土地带来改变,变得花木扶疏;也一天天地,翻耕自己生命的土壤,在身体里打理荒秽,试着让自己变成一个花木扶疏的花园。他在心里有一个规划,要把建筑公司和养猪场做大做强,赚更多的钱,把村里的路修好,要建一个幼儿园,建新的小学校舍,村里有野生的八月炸,那水果城里人没吃过,也要把它种植起来。“可是我就要走了,这些事不能在我的手里完成了。”
东峰澄澈的眼睛里呈现出无奈的阴影,隐约可见十分伤感。他站在院子里的大香樟树下,听树叶在寒风中沙沙作响,思绪像吹动的树叶一样纷乱。
母亲看出了儿子的心思,感觉出他的不舍。王镇长拿走他的电大毕业证书之后的那些天,他一个人去登东山,去爬南山,去踏西山和北山,去临大河,去看水库,去村民家里,每家每户都去了。他是去告别,好像又不是;是去叮嘱什么,好像又不是。他是不舍,是留恋。于是母亲说:“是龙就要入大海。你终归不能一辈子在家里、在村上,终归要出去的。出去对家里好,对村上好。”
母亲对东峰能当上国家干部,心中万千个欢喜,这是东峰父亲奋斗了一辈子也没有完成的目标,儿子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实现了,她怎不感欣慰呢!老二南峰去监狱之后,母亲的心也去了监狱,朱家的乌云一直没有散去,老大东峰在突然之间被录用为国家干部,就像一道光芒照临,就像一缕春风吹拂,吹散了母亲脸上的阴云,也吹散了头顶上的乌云。这是她当母亲的荣耀。老大没去考大学,把机会留给弟弟妹妹,凭自己的勤奋,读了电大,也算是大学生。老大进入国家干部队伍,对服刑的老二南峰也是一个激励。她怎不像当年西峰和北凤上大学一样欣喜万状呢。对于东峰的心情,她十分理解,“这孩子重情重义,他心里装着村子里的人,就像他父亲当年一样。”
“杏芳在镇上开店,我录用为干部之后也不知分配在哪里,您怎么办?”东峰忧心母亲。
“你在村里又什么时候守在家里过?也不是早出晚归吗?我习惯了。再说,我还没老到动不得呢。”母亲说。她感到身上又有活力了。人是受情绪支配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娘,又让您受累了。”东峰歉疚地说。
元月里的最后一天,也是西峰和北凤从北京放寒假回来之后的第三天,东峰办好了录用国家干部手续,从县人事局副局长手里接过派遣单,到云阳镇政府去报到。副局长主动跟他握手,对他说:“这一批录用的干部中,只有你一个是党员,是村长,有工作经验。云阳镇虽偏僻一点,但在全县来讲是个基础好的镇,是一个强镇。你去那里之后,要好好干。”
“谢谢领导,我一定努力。”东峰说。
副局长透露,这一批“五大”毕业生,全部放到乡镇,是县委主要领导和地区人事局的意见。镇委书记袁正太和镇长王炳仁听说后,就去找副县长程为宝,要把东峰留在云阳。程为宝一直以发现和培养了东峰这个人才而沾沾自喜,他自己也是补的一个电大文凭,对同为电大生的朱东峰,有一种同道中人的感觉,他给县人事局长打电话,局长就送一个顺水人情,将东峰安排到了云阳镇。
“还没上班,就有这么多人关心,就欠下这么多人情,我当好好珍惜。”东峰在心底告诫自己。相比其他乡镇,他当然属意的是云阳镇,他有在这里工作的基础,人员熟悉,家也在这里,能够照顾母亲和杏芳。
过去当村长时,东峰常来镇里开会和汇报,那时的他实际上就是一个匆匆过客,对镇机关里所有的人,包括传达室的老头,都要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口袋里常备几包槟榔和几包烟,陪着笑脸地个个分发。现在他的身份变了,他成了这里的主人,不用准备槟榔和烟了。
他先去王镇长办公室汇报。王镇长对他的到来非常高兴。但东峰听了对他的安排之后,有点惊讶,就像一匹马受到苍蝇叮咬而腾跃起来似的,他说:“王镇长,我结婚还只有几个月,孩子都没有,您把天下第一难事交给我,我哪干得下。我叫您哥叫您叔行吗?您安排我干干熟悉的,比如乡镇企业、农业科技、乡村文化什么的都可以,我就不想干计划生育。”
王镇长的脸变了,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紧锁。他说:“我刚当干部时,当时的公社书记就跟我说,什么是干部,干部是螺丝钉,组织上把他放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发挥作用。我是学农的,结果把我放到了食品站,变成了收猪的,我得照样干下去,当好一颗螺丝钉。你还是党员,党员更应该像一颗螺丝钉一样,组织上把你放到什么位置,就在什么位置上放光发热。”
东峰怔住了,像不认识王镇长似的,一时手足无措。他不明白王镇长一下子就没有了往日的和善,变得正正经经的,拿大帽子扣人。
王镇长见东峰直愣愣的样子,脸上稍稍和缓,嘴角向上扬了扬,挤出一点微笑。他说:“东峰啊,过去我们是朋友,是兄弟,现在是同事。这里,不像在村里,可以讨价还价的。这里是镇政府,是中国最基层的政府机关,直接面对老百姓。在这里办事丁是丁,卯是卯,领导怎么安排就怎么做,没有什么价钱可以讲的。你是第一天来,我要跟你讲清这些道理。”
他停顿了一下,问东峰学抽烟不,东峰说不学了,他就自己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上火,吸一口烟,压低声音说:“你是村长出身,也管过村里的计划生育,这天下第一难事对你是难事吗?我看未必。镇里有计生办但没有主任,主任退休两三个月了。这位子没人争,正好你来了。你去代理主任,是我的主意,在这个位置上代理好了,顺理成章就可以当主任。我帮你只能帮到这一步。你难道一辈子的理想就是做一个办事员?不会吧。”
东峰明白了王镇长的良苦用心,也为自己的鲁莽而感歉疚。他想今后在镇政府,就不能像过去当村长时以为跟王镇长关系亲近,就可以随随便便,说话做事不过脑子,今后是上下级,上下级有上下级的规矩。他说:“刚才我失言了,对不起。我也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我努力把这代理主任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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