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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思绪起伏之际,一抹响起的柔嗓蓦地喊住了她,“韧儿,你爹有事同你说,快过来。”
她止住脚步循声望去,赫然发现,自个儿已经在不自觉中,走到了花园凉亭。
爹娘坐在亭中,石桌上有热茶、糕点,许是今儿个天候不错,所以爹陪着娘坐在亭里赏枫。
她一靠近,立即感觉一股暖意一涌而上。
“怎么苦着张小脸?谁惹你生气了?”
瞧见女儿爱笑的脸儿居然蒙上怏怏不乐的神情,王妃以依旧柔弱的病嗓慈爱的问。
迎向娘亲温柔关切的脸,再看了看爹一脸沉肃的模样,她抑下心里的不快,闷声说,“没事。”
“怎么跌伤了?”敏锐地察觉女儿的异样,阎黔紧拧着灰眉。
“方才不小心。”
知晓爹不爱她去找沐平鸿,她避重就轻带过,但混沌的脑中,却倏地闪过一个念头。
爹不喜欢沐大哥……这和沐大哥拒绝带她回深山医庐的决定有关吗?
她还来不及理清心思,娘亲着急的嗓音又起。
“怎么会跌伤了?要不要唤个丫头,搀你回房擦药?”
“真的不碍事,娘别担心。爹找我有事吗?”阎韧思在母亲身边坐下,习惯性地偎靠上那充满温柔的怀里,向她撒娇。
“这几日我会吩咐布行、裁缝及首饰铺进府,你选几块颜色讨喜的布料,同裁缝讨论款式,再好好挑些雅致的新钗及饰物,知道吗?”
听完,她不感兴趣地轻拧起眉。“女儿不缺新衣衫,也不缺饰物,爹别召人进府了。”
与沐平鸿在深山医庐的那段时日,她体会到自个儿这身装扮,有多繁重累赘。
每每回到闺阁,卸去身上叮叮当当的饰物,再换上简便的衫裙后,她整个人顿时会神清气爽、自在轻盈。
“这怎么成?半个月后,爹打算设冬宴,届时百官及朝中才俊都会应邀入府,你不打扮、打扮,如何见人?”
她烦心地应道:“那就别见人嘛。”
这会儿她还在为沐平鸿的事烦心,根本没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
“你说这是什么浑话?这回冬宴你不但得费心思打扮,还得睁大眼睛瞧瞧,有没有合眼的对象,知道吗?”
阎韧思一脸愕然。“什么合眼的对蒙……”
王妃听夫婿这么一说,便欢心地呵呵直笑,她心头既欢喜又伤感。“转眼间,咱们家韧儿,已长成了大姑娘,是时候嫁人了……”
她忧心忡忡地觑了夫婿一眼。“王爷您……可别乱点鸳鸯谱……”
想起女儿早些前,偎在她床榻上说着的女儿家心事,她就免不得担忧。
想问问女儿对方的人品家世,却又碍于夫婿独断霸道的个性;她怕这时若突然扯出女儿有了心上人,会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不知妻子心里忧惧,阎黔啐声道:“本王替女儿觅得的对象,绝对会是家世人品俱佳的好男子,何来乱点鸳鸯谱之说?”
阎韧思心头猛然一凛。“嫁人?不,我不嫁给别人!”
在她心底,已经认定沐平鸿是她的未来夫君,所以她不可能嫁给其他男子。
闻言,阎黔眸色一沉,拧紧眉,嗓子硬了几分。“姑娘家长大了就得嫁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说什么不嫁的傻话!”
阎韧思看着父亲凝肃的神情,心里明白,是时候让爹娘晓得她的打算了。
“爹、娘……女儿已经同沐大哥说好了,只要他医好娘的病,我就把自个儿许给他,嫁他为妻。”
阎黔一听,脸上立即变色。“婚姻大事,全凭爹娘做主,岂是你说了就算?再者,他身份卑微,根本匹配不上你!”
不敢相信这番话竟由爹亲口中说出,阎韧思不服气地反驳。“沐大哥的身份有什么卑微的,为什么配不上我?”
阎黔无奈地看着女儿,大叹了口气。“韧儿啊,你不懂事,并不代表沐大夫也会同你瞎闹。他懂分寸、知进退,早就已经答应我,治好你娘的病后他就会离开。当然,谢银方面,爹绝不会亏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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