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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东家人呢?”
“我们扶他回后院了,在东家的房间里躺着呢。”
周实冷笑一声,带着账本走进后院,在主房上敲了两下,才推门进去。
朱本善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嘴里哼哼着,看来好像动一动都会疼。
周实在床边坐下,“体贴”地问道:“二东家,您伤得怎么样?疼不疼啊?”
“那个姓钱的,竟然敢把我当活猪打!看我回头不带人拆了他的怀月楼——哎呦——”
按说钱德安虽然年迈,但壮得出奇,哪怕是用鸡毛掸子也够打残朱本善了。但是他不知使了什么技巧,把朱本善打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却硬是没有一道致命伤。
“二东家,二东家,您先冷静冷静。那怀月楼家大业大,人丁兴旺,我们哪惹得起人家啊!”
“胡说!我们丰德楼也是江都四大名楼之一,我凭什么要怕他!”
周实摆出一副苦脸,把账本递给他,说:“东家,您看看这个吧,咱们丰德楼马上就要没啦!”
朱本善把账本拿来,翻了两页,看看账本又看看周实,眼睛瞪得像汤圆一样大。
“这……怎么欠了这么多?”
“唉,您知道钱掌柜为什么找您去吗?”
朱本善一皱眉,对啊,以前自己怎么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这位干爹也没这么大反应啊。
“他要收了咱的丰德楼,跑来找我谈价钱。你说我一个掌柜,哪能做得了主?钱掌柜只好撒网去找您,这一通找不知道费了多少工夫,花了多少银子,他能不上火吗!”
“嘶——他要收了丰德楼?开价多少?”
朱本善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反正他和大哥本来就想把丰德楼卖了,各奔东西,全然不顾这是他们家两代人打拼出的祖产。
只要价钱合适,他不介意把这凝聚着父亲爷爷毕生心血的丰德楼卖了!
周实知道这败家子对银子没概念,多少钱他都敢卖,所以苦着脸说:
“还出钱?一文没有!不让我们倒赔就不错啦!”
“啊?”
“您看看咱们欠了多少钱,还得亏钱掌柜愿意接盘,不然债主早就告官了!二东家,我们就算舍不得丰德楼,也不能让您和大东家吃官司啊!”
朱本善是个绣花枕头,白活了二十岁,只知道吃喝嫖赌。现在一听要吃官司,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完全慌了神。
“这、这怎么办!”
“二东家,您别急,我估计欠这点钱也不至于挨板子……”周实继续吓唬他,把朱本善吓唬得六神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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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德楼当真到了要卖了抵债的地步?当然没有,那都是周实吓唬他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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