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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婳是崔韫带来的,即便不合规矩,掌柜也不敢出言驳回。
铺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棺材,场面也足够壮观,有成品,半成品……,以及还未来得及动工的木材。
掌柜只是立在一侧,麻木的看着为自己定制棺材的女娘。
而后,余光瞧见,阳陵侯府的侯爷似笑非笑的对沈婳颔了颔首。
崔韫甚至很是友好的给了意见。他施施然抬手,指了指边上的一副。
“此棺外为檀木,内为白玉。倒是别出心载。”
沈婳闻言,连忙仔细打量。
她好喜欢白玉!
不过,小娘子蹙了蹙眉:“这檀木瞧着普通了些。上头的雕花也不尽如意。”
“这有何难?”
崔韫:“你若喜那帝王木,左右花些银子换了去。若满意适才铺子的紫檀木,便使些银子,买来做。”
沈婳意动,望向崔韫的美眸,璀璨如星河。
她提起裙摆,迫不及待的在倚翠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爬入棺材。
沈婳坐下,随后躺平。
棺材并不算大,但也不算狭窄。足够沈婳滚上两圈。
她没让人将棺材盖合上,只是闭了闭眼。
沈婳难以想象,打上钉子入土后,周身会有多暗。
也许用不了几日,她最引以为傲的脸蛋会僵硬丑陋,而那如凝脂的皮肤会跟着腐烂,发臭。
沈婳睫毛微颤。
也许,阿娘和阿兄在另一个世间等她很久了。
所以,她亲手操办,将那些该考虑的,该准备的,准备妥当。
她出生时,沈家上下可是在丰州城摆了近七日的流水席呢。来时喧嚣热烈,走时也不该过于冷清。
沈家漾漾的丧事,排面绝对不能含糊了。
可,死了便是永远的被遗忘,就好似她没在这个世间留过半点痕迹,又怎么不怕呢。
袖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沈婳慢吞吞的抱膝而坐。
崔韫尽收眼底,他见过不少死刑犯,再凶神恶煞,临死前,便是这般。
她没有安全感……在惧。
果然,沈婳的嗓音也缺了不久前的那股朝气。但面面俱到的吩咐。将木材铺所言,一一重复。
最后又道。
“就定外棺帝王木,内棺紫檀木,棺材板为铺上白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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