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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恩不管阿彼的抗议,教她,“想你,想成瘦月一弯……”
阿彼撇嘴,手里写着嘴里念,“还说你不文艺?老天,肉麻成这样,我老人家的心脏怎么受得了。”
永恩盯着阿彼写完,还要她签下自己的名字,这才作罢,卡片仔细收好,道,“我帮你交给阿文。”
阿彼傻住,随即,“不要,还我。”
永恩已背好书包,不给阿彼机会强取豪夺,自有道理,“好啦,你俩这次争吵因我而起,也让我来做个和事佬吧。”
阿彼追在永恩身后,烦躁不甘,“和什么和啊,一个总让我掉眼泪的男朋友,凭啥总是要我去求和?”
永恩快步走,“可是一个让你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的男孩子,他又有资格做你男朋友吗?阿彼,你家暴君只是想你多爱他一点……”
阿彼被快步疾走的永恩甩在后面,或者,她并没有足够的信心和勇气,不要方逸文那个暴君男友,总之,她没有坚持追上来,隐约,永恩听见她在喊,“季永恩,你真的有受虐倾向是不是……”
自己是不是真有受虐倾向,永恩也不清楚,不过,她当务之急,是将那张文艺与肉麻兼具的卡片找人送去给方逸文,希望方逸文老人家的心脏够强悍,不会受不了。
不日,早,天色晴朗,阳光漂亮,风还是冷,在光秃秃的枝桠间吹过,满地落叶,单车轮子压过去,沙沙作响。去教室的路上,三个人,大摇大摆一字排开挡着道,老远散发出股子黑社会味儿。知道那是谁,也知道该绕个路,不过赶着上课,就算了,永恩将车铃按的叮叮当当动静挺大,前面三个没让开的意思,永恩只好往路边骑过去,顺便神采奕奕脆生生喊一嗓子,“嗨,三位,早上好。”
极具老大气势的方逸文照旧挡道儿,偏过头,嘴角,那是个微笑吧?回应勉强挤过他们身边的季姑娘,“早上好。”
这等异象,前所未见,永恩吓着,丫哥儿仨又想怎样?心思不定,单车不稳,左拐右摆的,死活驾驭不住了,就要往下倒。偏永恩不乐意在谢家少爷跟前失态,寻思撇下乱晃的单车丢地上,她人直挺挺立着好歹只是个小狼狈,总比整个人摔倒强,就准备“弃车保帅”。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她脖子上的围巾很长,不小心一脚踩住,被勒的气息不畅的同时依然没保住风度,还是结结实实的倒下,面朝黄土背朝天啊,就倒在谢韶光学长英姿飒爽的短靴牛仔裤下。
在季永恩姑娘倒下的那一刻,三条挡道的家伙聚拢,居高临下,从容围观,忒惨。永恩当时有个念头,丢脸若斯,老娘不活了,可好死终究不如赖活着,下一秒,永恩挣扎抬头,冲方逸文,“你他妈故意让我摔倒是不?又哪儿惹着你了?”
方逸文与其他两位交换眼色,类似这女人果然很疯的意思。
乔景琛楚楚而言,贼做作那种,“姑娘有礼,此话从何说起哪?”
永恩趴地上揪脖子上的围巾,乱糟糟扯做一团,终于能好好呼吸了,气急败坏,“一大早挡在这儿不让我过,还说不是故意的?好狗不挡道诶,你们不懂啊?”
方逸文冲天翻眼睛,呼吸在空气中凝成团白雾,无奈,“我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来谢谢你。”
“谢我?你有那么好?”永恩哪里肯信,“白眉赤眼的你谢我啥啊?”坐地上忘了起来,居低临上,恶狠狠,“方逸文你找借口的水准真是每况愈下。
方逸文瞅瞅永恩,静几秒,居然没发脾气,居然没恶形恶状,居然带点温润平和,“你这人儿毛病吧?跟你闹到鸡飞狗跳的你嫌我居心不良,跟你好言好语你还是嫌我居心不良,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句话问的永恩张口结舌,她直觉就~~这厮就居心不良,一直都是他们跟她过不去,现在来倒打一耙?
永恩那一脸傻透了的表情方二少是没兴趣的,很不耐烦,轻轻松松,一手将永恩单车拎起来靠树边,一边跟阿琛阿光打个手势,意思赶紧撤,不再管永恩,长腿一撩,率先走人。阿琛跟上,冲永恩回首乐,一乐,再乐,亏着没乐第三回,不然那双桃花眼还真象是三笑留情。至于谢家的阿光,永恩仍坐在地上,眼巴巴,半仰头望着他。纵使再傻,她能从阿文和阿琛的行为里看得到善意和热情,但这样的善意与热情,谢韶光这儿没有,他目光神色清冷,没有温度,依然很南极冰,冰冷到永恩有种错觉,他可能会从他身上跨过去迈步朝前。当然,光少不会这样做,教养之故,他冲永恩伸出手掌,方便她借力起身,永恩做梦样握住那只手,他指尖微凉,凉得她连谢谢这样的词汇,都出不了口,僵硬着站起来,不过一瞬,他已放开,与她擦身而过,淡漠,高傲,无所谓。
10
整个早上,对自己专业课程颇有兴趣的永恩,没太听明白老师在讲台上教了些什么。她一直琢磨,为何?为何??为何???却又不确定自己问自己的到底是哪一桩。她看到方帜校园内,到处装饰上鲜花,彩灯,彩带,同学们在讨论舞会的事情,吃喝穿戴,有什么节目,抽奖和礼物……可满目明艳,喧嚣繁华,和永恩没半点关系……都没关系……她只记得,她的指尖触到他的那一刹,四肢僵硬,可心跳和血流却莫名加速狂噪着,那真是超乎她意料的体验。
午后,永恩坐在图书馆窗前,望着对面教学楼顶楼发怔,他没在,不知浪荡于何处。倒是很意外,乔景琛出现了,风度翩翩坐到永恩桌前,颔首浅笑,给她一个很漂亮很雅致的信封,里面装着水晶卡片,并附有可写段话的素笺一张,就那么张小小素笺,摸在手里,少有的纹理细腻,实在,再少见识也知它质地不凡。永恩是不会神经到以为这么个玩意儿是琛少打算送给她的,不吭声,静等琛少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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