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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讧（第2页）

“看什么看！”见成岭一直看着他，温客行不悦道。

“温叔，你吃炮仗了么？”成岭小声道。这几日温叔为什么这么暴躁。

温客行咬牙切齿笑：“我是吃炮仗了，我不仅嘴上暴躁，手上还喜欢打人呢，小子你要不要试一试？”

张成岭麻溜跑了。

经周子舒指认，温客行是秦怀章的弟子，是周子舒的二师弟。

“所以，你打算带他回四季山庄？”程瑶烤着篝火，面容在火光下美得像场梦境，她轻声说：“但我觉得，他并不想认下秦怀章这个师父和你这个师兄。”

“你知道么，”程瑶托腮道：“温客行是鬼谷谷主，他大概觉得自己的身份会污了四季山庄的门楣的。”

这时，温客行不在，叶白衣和张成岭去找吃的，篝火旁只有周子舒跟她，所以，她才敢这样直白。

周子舒似乎没被温客行是鬼谷谷主的事震惊道，他笑了笑，很温柔：“他先是我师弟，再是鬼谷谷主，今生，他便是我认定的人。”

程瑶挑了挑火星，道：“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你需更主动。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朦胧：“因为他们这样的人最自卑了。越是身处黑暗的人，越是向往光明，同样，他们也畏惧光明。”

“那你是光明还是黑暗呢？”周子舒似乎听出了什么，他莞尔：“我猜你是光。跟你在一起这些时日，好像没什么能难住你的，心情都变得美好。”

程瑶笑了笑，眼神映着火光。

怎么可能呢？她才不是光呢。

温客行站在河边出神，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鬼谷恶鬼，被刺穿的蝴蝶谷，躺在地上的父亲，记忆里是一片猩红。

他闭了闭眼，再次闭眼，怎么都驱散不了。

“砰。”一颗石子落入湖中，掀起阵阵涟漪。温客行转身看向石子飞过来的方向。

树上坐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一袭红衣，艳色逼人。看他看向她，她飘然从树上飞下来。

“你来干什么。”温客行没好气道。想静静都不行。

程瑶道：“怕你一时想不开跳了河，于是过来捞你。”

她振振有辞：“你不知道，淹死的人被打捞上来有多丑，脸是青黑的，浮肿又苍白，身上还有难闻的味道，真是吓死人。”

温客行听了有点恶心，他勉强笑笑：“知道那么清楚，你见过？”

“嗯。”程瑶点头，“何止见过，我还亲手捞过呢！他就那么小小一团，”她比划一下，“脸泡肿了，身上有淡红色的尸斑，其实我不大能认出来，是我奶妈告诉我的。”

“他是谁啊？”温客行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那一定是极为亲近之人，只有亲近的人，她才会记得那般清楚。

程瑶淡声道：“我弟弟。”

她好像有点絮叨：“我跟他没什么感情，我从小养在昭阳殿，一般见不到他，只他总是躲在门后边悄悄看我，见我看见他，他便甜甜笑，唤我一声皇姐。”

“但其实，他死了，我还挺难受的。”

温客行垂眸。

她一定非常难受，要不然怎么能把一个死去多年的人的形貌记得那么清楚呢？就如同他一般，父亲母亲死时的形貌记在他心中，一刻不敢忘怀。

“那你节哀。”他其实不怎么会宽慰人。但他还是想安慰她。

程瑶笑了笑，生硬转移话题：“我要给子舒治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