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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地的红茶不曾上供,在京城的受众,比普洱还少。
隐约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庄冬卿只能含糊道,“感觉是。”
顿了顿,小声补了句,“挺淳厚的。”
柳七笑答道,“公子好眼光,这是老家才差人送来的古树茶,上百年的茶树产的,一年也采不了多少。”
庄冬卿不知道该怎么接,低头又呷两口,越发小声道:“恰好猜到罢了。”
“好喝的,多、多谢款待。”
不是古人,不敢深聊茶文化,庄冬卿又将话题拉了回去。
这回温和的主人却没有再接话。
再喝两盏茶,过久的沉默让庄冬卿内心愈发七上八下。
每一口茶水喝下去,悬吊的心就又被提起来一点。
他的养气功夫自然不能和混迹官场的岑砚比。
待柳七利落将第三盏茶续满,一直低头龟缩的庄冬卿,终于抬起了脸。
擦干了泪,和岑砚记忆中的无甚两样,眼睛亮亮的,看人的眼神很直,又因着那一分清澈,哪怕视线凝得久一些,也并不会让人感到冒犯。
不对,也还是有变化,瘦削了。
庄冬卿也看岑砚。
与之不同的,瞧清楚的第一眼,他就愣住了。
高眉深目,五官立体,浅瞳色,还,挺异域的。
但再仔细瞧,玉冠束发,轮廓流畅,高挺的鼻梁上带着些微驼峰,适度的颊面留白又压住了眉眼的异域感,让整体气质趋向沉着内敛。
衣服并不是文人装束,是便于行动的窄袖常服,衣领袖口也布有密密的刺绣,阳光下,深得近乎于黑的蓝袍泛出绸缎的柔和光泽。
是好看的,同时,他面前坐的,也真真又是一位贵人。
但让庄冬卿惊讶的并不是这些,他歪了歪头,神情困惑极了。
“您……好面熟啊……”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想得深了,不自觉的,竟是问出了口。
“……”他一定是被男主气傻了。
岑砚举止从容,被直勾勾打量了这么久,也没有丝毫着恼。
听得这话,坦然地又将话头抛回给了对方,“哦,是吗?你觉得呢?”
庄冬卿懵懵的。
一旁侍立的柳七却是瞳孔巨震,一路上让他心头打鼓的那个猜测,几乎是被岑砚这句话坐实了。
原来那个“青”,真是卿。
虽然只是个庶子,但实打实的是官宦子弟,庄家夫人出自太子派系,这位庶子看起来又和六皇子相熟,如果要拿这事作文章……
心念电转间,数种陷害岑砚的鬼蜮伎俩,已然在柳七脑子里过了一遍,惊得他两眼发黑手心冒汗。
但心内饶是再天崩地裂,面上柳七只低着头,一语不发。
无它,岑砚把问题抛回给庄冬卿,本身就是一种试探。
既有所图,必然会将话头往那处引,说多了,马脚也就露出来了。
那边柳七费劲心思,
这边,庄冬卿脑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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