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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二郎不帮忙,黄大娘独自种六亩地,自然无法像杨嫂子那样精耕细作。
不仅如此,下地没人送饭,回家没人照顾,连日挨冻受饿的操劳下,她腰背又驼了许多,因为眼睛花,杂草总也锄不干净,还错过了追肥的最佳时机,地里的白菜都蔫蔫儿的长不高。
那叶子瘦弱得像早产儿,那菜杆仿佛是软的,风一吹就倒了。
她嫉妒地望向隔壁那一片翠绿肥美的小白菜,杨大郎就在另一片地里帮他娘干活,连待嫁的杨二娘和五岁的杨三郎都来了,全家人齐心协力,活干得又快又好。
“好嘞,过两日收菜,等您的好消息。”孟时起身打算走。
黄大娘抬头瞧她一眼,也想叫住她,可却不知道说什么。
孟时仿佛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转头来跟她也打了招呼,仿佛丝毫不记恨以前她上门闹的事情,走前还一模一样地补了句:“也等黄大娘的好消息了。”
“诶。”黄大娘勉强笑着应道。
三天后,孟时计算着速生小白菜可以收获了,一早就去了裕大娘子划给她的那片地里,却见一群人围着,杨嫂子坐在中间,仰着头号啕大哭。
瓜瓜瓜
“发生什么事了?”孟时带着蔡阿蛮和阮二蛋走了上去。
人群见到是她,自觉让开了一个空。
孟时上前,杨嫂子跪坐在地上,周围的白菜被人从土里揪了出来,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叶子被一瓣瓣揪下来,扔了满地,上头都是交错的鞋印。
举目望去,种着小白菜的两亩多田地里一片狼籍,所有的小白菜都被从地里拔出来后捣毁了。
“孟娘子!”杨嫂子哭着爬上来几步,紧紧攥住孟时的衣裙,“畜牲,有畜牲把我的地毁了!你要为我做主啊!”
“杨嫂子,您先起来。”孟时给蔡阿蛮做了个手势,亲自扶起杨嫂子,“这是怎么一回事?您别哭,仔细给我说说。”
杨嫂子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开口就又哭了出来,根本说不清楚话,最后还是她儿子杨大郎代劳,说清楚了来龙去脉。
其实他们也不大清楚,昨天这些菜还好好的,就等着今天收获,可今天一早来地里,这些菜就已经是这样了,只可能是昨天夜里有人故意来把他们地里的所有菜都捣烂。
今天收获的不止杨家,孟时刚问完话,便有其他人来喊。
孟时低声吩咐了阮蔡二人几句,转头要走。
“孟娘子,您不能走,我娘这里怎么办?总得有个说法吧?”杨大郎拦住孟时,焦急道。
这些菜他们一家人忙了十几天,总不能到最后鸡飞蛋打什么也捞不着吧!
“你先别急,我已经交代好了,小阮和小蔡会留下来处理,我收完别家的菜也会再回来的,肯定会给你们家一个交代。”孟时道。
杨大郎不答应,还要拦着孟时,被阮二蛋轻松招架。
人群外佝偻着背的黄大娘松了口气,回头去摘她家的小白菜。
就算这些小白菜又小又蔫,也总比那一地的烂菜叶强。
地里的东西都卖不出去了,看孟四娘的态度肯定是不想管,谁乐意管一地卖不出去的烂菜叶呢?
黄大娘偷笑着,她收完一箩筐小白菜回来,不远处又有骚动。
她得意地抬头去看,却顿时笑不出来了。
杨嫂子家被破坏的菜地已经用绳索围了起来,所有村民退到绳子之外,却有一个人跨过绳索,神情严肃地走进了菜地。
那人她不认识,但那人的衣裳她认得。
那是县衙里吏官才会穿的衣服!
潘启蹲下抓起了一把土搓开端详,很快又把它撒了地里。
他招来两个衙役:“先把那边的几个脚印拓下来。”
随即,他扫过在场众人,包括人群外的黄大娘,神色阴冷道:“把人都看管起来,再去村里问问,凡是说不清昨天晚上去处的,全部带过来,一一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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