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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且随夺过了书,自己翻到中间,垂首不语。这书是前几日李宣宁带来给他的,他闲着没事,就翻翻看,讲些江湖门派的爱恨情仇,故事倒是跌宕,就是润笔生疏,有些情节得捂住眼睛从指缝间看才不会觉得头皮发麻。
至于为什么他这样一蹶不振,他也不是很明白。输了球并无什么感触,球场上有输有赢,都是常事。
只是那日陆业送他回来,提到李宣宁哭过了,他才泄气得很。李宣宁的传球很好很好,可萧且随的力气比不得临汾王,白白浪费了赢球机会。
她失望了吗?所以哭了。陆业说她眼睛都哭肿了。
她上次大哭是什么时候?萧且随郁郁地想着,去岁岁末,他撕了一封楚郢的信件…明明是与他出来玩,她却只顾着读信,不愿理会他。
他那天喝了些桃花酿,不知怎么的恶从胆边生,夺了她的信一口吞进肚子里,险些把李宣宁气傻了。
那时候她也不过掉了两颗金豆子,哪能有这嚎啕大哭的时候,唉,他又叹了一声。
“唉!我和你说话,你究竟听到了没有?”
“什么啊…”萧且随拖长了音调,对陆业的忍耐已到了极限,“好了啊,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别叨叨叨叨叨一顿来铺垫,说吧,遇见什么难事儿了?”
陆业忽然红了脸,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咳咳,年前我也及冠了,近日我母亲旁敲侧击地问我有没有中意的女郎,我、额…我就说了一个,唔她,可以说就是我表妹,没想到母亲反应很大,好似不太赞许,反而和我提了崔家娘子,额,你说我该怎么办?”
萧且随漫不经心翻页,随意地答着,“亲上加亲是长安最时兴的事儿,你母亲为何不允?难道你那个表妹家世太低,与你不相配?”
对于好友只用半只耳朵听事,陆业微恼,拖长了口气喊了声“萧世子”,向着禁宫方向作了个揖,没好气地刺他,“缺心眼了不是,你长了几个脑袋敢说那家家世低,她性子跳脱,身份又高贵,我母亲只怕我要被她压过一头,一辈子不能翻身。哎,可是我恰恰欢喜她这样欢脱的小娘子,像只小春莺似的,叽叽喳喳,多有意思。”
他顿了顿,又说,“就说前几日,临汾王说着鬼话来刺咱们,那怎么办,只能忍呗,等夜深人静之时想起来,呕得睡不着,可表妹有仇必报,当场顶他一个倒仰,呵,李柏满头绿草,从地上爬起来那个狼狈的模样,看着真让人解气。”
萧且随半张着嘴,好似才明白过来他在说谁,他疑惑抬头,“你不会是说,你想娶李宣宁吧?”
陆业甚是骄傲,昂首“嗯”了声,又小声问,“你不觉得近日来她与从前有些不同吗,我每每见了她,总觉得…”
“心潮澎湃”几字他实在说不出口,但见好友神色渐冷,喃喃重复,“与从前不同?”
【作者有话说】
书的内容为作者一篇同人文的存稿
第十七章承江王
“与从前不同?”宣宁将手中册子又翻过一页,白皙修长的手指停在水纹纸上某行墨迹,问道,“何解?你且起来说话。”
卫缺低头道一声“是”,垂眼见到靴筒上一块湿泥就要掉在地上,他伸手将泥握在掌心,才从精致柔软的湖蓝回形毡子上直起身来,继续道,“谢方行是晟江人士,其父本是扬州富商,经营多个客栈,并兼建造渔船,只是在他八岁时,其父出海下落不明,他被叔伯豪绅吞并家业,母亲改嫁,他与妹妹寄居乡里。”
“他近五年来一直在扬州白鹭书院念书,问过院里的先生与学生,只道他家境贫寒,常常为人抄经写信,却无人知他是商籍。私以为他是刻意作假,以期考取功名。”
“然卫钺亲往晟江县丞廨,找到了他的籍书,确是商户,且无作假之痕迹。”
谢方行文采斐然,在白鹭书院的成绩瞩目,甚至晟江的文人墨客都闻得其名。
未想到去岁八月,他突然从书院辞学,纵然先生百般阻止,他仍不管不顾,扔下多年积累的名声,甚至丢下家人,独身往长安来了。
“白鹭书院的院生多有说,他自前年开始就不再专心学术,常常心神恍惚,甚至缺课不来,与从前的克己复礼大有不同。”
要说有什么变故,却没有查出,他究竟为何突然做此决定?宣宁若有所思,低头看着手册,又问,“他家中还有个妹妹?”
卫缺称是,“其名为谢红鄢,年十七,两年前已嫁作刘家妇,她的夫君刘九巍的父亲也是当年沉船案中的失踪者,刘九巍是扬州人士,与谢氏女成亲后,同其母亲共住在扬州凤凰岛上,捕鱼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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