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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点点头,欢欢喜喜的走了出去。卜绘回手把一个果子扔给佘连。佘连接住,看着笑了一下:“你打算把他留下了?”卜绘点了一下头:“有用的当然留下。”“我就知道。”佘连把果子擦了擦,重新递给了卜绘。“你自己吃。”卜绘拒绝,自己擦了擦手里的果子咬了一口,确实很甜。夜悄然而至,卜绘带着佘连他们下了山,在刚踏过交接处的时候,他们立刻就隐匿了自己的气息,稍微改了一下自己的面容。卜绘抖了一下袖子,将以往的宽袍大袖改成了窄袖,又叮嘱白黎说:“以后没我的话你不许变成人,也不许随便在外人面前开口说话。”白黎点点头,变回狐狸抬头看着她:“只要你们不扔下我,说什么我都听。”☆、卜绘点点头,抬手将他的妖气也隐匿了去,不想多惹是非。“走吧,走累了我背你。”佘连说,拉着卜绘的向北走去。两人一狐,一路北去,虽再次居无定所,可却胜过一切。入了尘世,卜绘他们途经了一个村子,她走进去,在村子尽头的院子之中看见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梨树,以及上面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似乎也发现了卜绘在看她,只瞥了她一眼,就钻进了树里消失不见。卜绘走过去,站在向里面看去,见院子里的一位老伯正在磨锯。“老伯,能讨碗水喝吗?”卜绘站在门口问。老伯闻声放下手中的活,抬眼看了一眼她们,对他们招了招手:“进来吧。”卜绘点了一下头,示意佘连他们跟上。老伯回屋取了一壶水过来,给他们倒了两杯,递到了卜绘他们的面前:“喝吧。”卜绘点点头,接过水杯一饮而尽。老伯的余光看见地上的狐狸,还以为是一只大白狗,又好心的去拿了一个盆子,倒了些水给它放在了地上。白黎也给面子,很欢快的把水喝了个干净。老伯笑了笑,抬起头:“你们要是累了就坐在那歇一会,我还要去干活。”卜绘不应,反是问:“大伯您磨锯是要伐了这棵梨树吗?”老伯点了一下头,无奈的说:“女儿要出嫁了,想伐了它给她做个箱子。”卜绘掉了一下头,略带深意的笑了一下:“那您问过那棵梨树的意见吗?”老伯愣了一下,缓缓的回头惋惜的看着那梨树:“实不相瞒,这梨树还是我大女儿出生之年所植,它今年长到了二十一岁,可她却没能让我女儿也长到二十一岁。”他走上前去,摸了摸梨树,无奈的说:“以前它结的果子又香又甜,可自打我女儿走以后,结的果子是又苦又涩……”卜绘抬头看了一眼,在树枝间隐隐的看见了一个女子,正在哭泣。“你为什么哭。”她突然问,忘了老伯还在场。女子不言,尤其不舍的看了一眼老伯,钻进了树干之中。“姑娘,你是不是渴糊涂了,在和谁说话呢?”老伯左右看了一眼,没看见多余的人。卜绘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不应该伐了这棵树。”老伯无奈:“它都长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想伐,可小女儿婚期在即,不得不开始准备嫁妆了。”卜绘张了张口,没有把话说出口。老伯不说话了,走到梨树钱抬起了锯子。两锯下去,锯上见了红,而树中的女子也从树里钻了出来,坐在树上哭的厉害。老伯没看见,继续锯着。随着老伯的动手,女子垂下来的腿出现了一条明显的血痕,此刻正向下留下鲜红的血。卜绘看着,隐隐的听见女子似乎是在喊爹。随着血滴下来,树叶开始剧烈的抖动,掉下了好几棵梨,有一颗正砸在老伯的身上。老伯缓过神来,看见锯子上的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着树说:“成…成妖了……”白黎贪吃的走过去咬了一口梨,入嘴是又苦又涩,让他慌里慌张的退了好几步。卜绘没管他,上前扶起老伯:“实不相瞒,我其实是一位道士,我能来到这完全是因为这棵树。”“什么?”老伯更惊讶了。这个时候,一男一女挽着手走了进来。女人生的一脸凶相,看见卜绘拉着老伯,还以为是打劫的,扯开嗓子就喊:“你要对我爹干什么!”男人生的温文尔雅,听见女的这一喊,也变了脸色,上前就要去拉卜绘。佘连上前挡在他的面前,抓住他抬起的手:“你们就不能让你们爹先说话吗?”男人自没有佘连力气大,自知打起来肯定是吃亏,就悻悻的松了手。卜绘把老伯从地上扶起来,看见树上的那个女子哭的更凶了,而且目光一直盯着那个男人。女人顺着卜绘的目光去看,似乎也察觉到了点什么,慌张的走过去,隔着佘连对老伯说:“爹,这些人都是谁啊?”老伯顿了一下,很快的反应说:“是你的表亲,听说你要成婚特意来看的。”“是吗?”女人将信将疑的问,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老伯生硬的笑了笑,对男人说:“丛敬,你快和小英进屋去,我和你们表哥表姐叙叙旧。”小英点了点头,看见地上卧着的白黎,欢喜就要过去抱起来。白黎猛然跳起来,一改乖顺的模样,对小英发出了低吼声。“不让摸就不让摸呗。”小英翻了个白眼,拽着丛敬进了屋。“小师傅,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老伯压低了声音问。卜绘回过头,迟疑的问:“你的大女儿是不是穿着一双绣着荷花的绣花鞋,留着及肩的头发?”老伯猛然点点头,眼含着泪:“是啊,你是不是看见她了?”卜绘点了一下头。“那你问问她,她缺不缺什么东西?”老伯一脸的关切。女子现在已经不哭了,只是神情呆滞的看着屋里。卜绘看了一眼:“她现在还不愿意和我说话,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缺不缺什么。”老伯眼泪掉了下来。卜绘无奈:“要不然你带我去她坟前看看?”老伯点了一下头,没和屋里打招呼,直接带着卜绘她们走了。走到地方,卜绘看见的只是一个孤零零的小土堆。“她年纪小,又没成亲,按照我们的规矩也只能这样了。”老伯心酸又无奈。卜绘不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地上摸了摸她坟上的土,闭着眼睛向下“看”去。没有棺材,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草席,而草席也已经被虫咬的破烂不堪,其中是一具只剩骨架的白骨,以及一块扎眼的朱砂块。卜绘收回手,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如实相告:“不是你大女儿不愿意和我说话,而是她的嗓子活着的时候被人塞住了,以至于到死后也开不了口。”“那有什么办法?”老伯着急的说:“这孩子从小就命苦,可不能让她做了鬼也过苦日子。”朱砂性属阳,在嗓子里烧了那么久,即使现在拿出来也没什么用了,她只能一直做哑巴。“老伯,我冒昧的问一句,你的大女儿是怎么死的?”卜绘很是在意女子嗓子里的朱砂。“睡着睡着就死了……”老伯哭了起来:“明明前一天还说要把她的心上人带给我看呢,谁知道第二天她妹妹发现时人都硬了。”心上人,或许这个就是她的执念,可她为什么突然就死了呢?难不成是她的妹妹?“那她没醒过来,她的心上人有来找过她吗?”卜绘又问。老伯哽咽着:“不但没来,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我都怀疑是不是他害死了我的女儿。”卜绘想起方才女子看丛敬的眼神:“那那个丛敬是?”老伯缓和了情绪:“是我大女儿小时候的玩伴,八岁就走了,一年以前才回来,据说一回来就和我小女儿一见钟情了,非要来提亲,我看他也不错,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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