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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觉睡到接近中午,室内已经空无一人。他慢吞吞地穿戴洗漱完,刚想溜达去厨房随便吃点什么,就觉得视线里有什么东西不对,定睛一看小地图,竟然发现出现了许多红点。
“淦!”他低声咒骂,随便抓了桌上的几块糕点塞进嘴巴里,拔了一支惊蛰扔了出去。
城门口,几名背负着柴火的人排队进入。
东萍府位于北面是阳海渊,西面是蒲岭,两边靠山,城内许多人会到附近山林里砍柴。但是今天出去砍柴的人怎么数量明显多了,柴火瞧着数量也不多,回来的时间也太早了一点。
普通百姓进出城门来回一次要给一文钱,多数百姓都会尽可能多砍一些柴火,扁担两端被两捆柴压得弯弯的,才会回来。而且靠近城门附近的山林都是规定不能砍伐的大树,想要快速砍到足够的柴火,得走到更深一点的山里面,一来一回都要许多路。
除非是住在山里面的,才会每天一早就担着柴进城卖。像他们这种城里出去砍柴的,多半得到傍晚赶着关城门才能回来。
虽说这段时间出城暂时取消了费用,但是老百姓们的生活习惯早已经养成,顶多就是以往出去砍柴的青壮,变成了以半大孩子和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居多。
城内建设繁忙,青壮根本没有空闲去砍柴。
今天,已经走过好几个青壮了。
守城的几个士兵相互对视一眼,两人手按刀柄,一人上前拦住背柴的青年:“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轰!”天崩一样的巨响在城内炸裂。
从未听过如此动静的人们,下意识全都趴伏在上,脸色惨白嘴中念念有词,请求先祖庇佑。
背柴的青年稍一愣神,就从柴火中抽出一把大刀,往面前的士兵身上砍过去。
早有准备的另外两人一人举刀挡住刀锋,被巨大的力气撞击地后退三步。另一人已经一脚飞踢到青年的腰间,被青年勉力抬手挡住。
然而守城的人不止三人。
青年的武艺再怎么精湛,也很快被制服。
伴随着惊蛰的炸响,知道信号的南地军队,毫不迟疑关上城门,进入到备战状态。
被下达命令的更夫提着打更用的铜锣,哐哐哐敲得山响:“所有人进入室内,不得信号,不准出门!出门者,杀!出门者,杀!”
惶惶然的老百姓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从地上连滚带爬地冲回家中,
竺年已经穿戴上甲胄,拿上武器,一路快速下达命令,飞奔上城楼。
“城内混入敌军,找出来杀掉。”
“注意城门、码头、王府、衙门等地。”
“浑水摸鱼的一律就地处斩。”
几日不见,城楼上又多了两架床弩,三架巨大的床弩足以覆盖正面的全部范围,而且已经修好了封闭的箭楼,用以保障射手的安全。
饶是如此,竺年看到远比城内更多的红点,数以万计地环绕整个东萍府的时候,还是头皮发麻。
他们看似把东萍府打了下来,也通过各种手段收编了原属于东萍府的军队。但是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这些“屈从于情势”的原东萍军心悦诚服。
在这种节骨眼上发生战事,能够真正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能有多少?放下武器划水已经算是好的了,就怕临阵反水。
现在码头上船确实多,但实际上他们真正属于南地的军队数量不足三千。如果城内铁板一块还好说,问题是城内到处都是漏洞。
敌方显然没有着急进攻,外围的红点越聚越多。
尉迟兰走过来的时候,竺年正好看到视野中出现越来越多骑兵的身影:“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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