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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郁再三拜谢。云阔得知楚家人具不在丰东,便邀他留在府中过年。可楚郁一再推辞,不仅没有留在云家过年,甚至马不停蹄在大年三十这一天的下午就启程去了博聊庄。得知楚郁的事情,云安在着实松了口气,这结果她还是比较满意的。可是也有云安在糟心的事情——萧且好像真的生气了,而且不见了人影。☆、【不可以】正月初四这天早上,天还没亮云安在就醒了。等丫鬟婆子们进来为她梳妆的时候,瞧见她早就起了,正坐在窗口望着外面发呆。“姑娘,该梳洗了。”烹茶捧着红梳。云安在这才回过神来,任由丫鬟、婆子们给她梳洗打扮。直到大红的嫁衣穿到身上,云安在才转过身来问烹茶和煮雨:“今天真的是初四了?”“是呀,今天就是姑娘出嫁的大喜日子呀!姑娘您糊涂啦!”煮雨甜甜一笑。那给云安在梳长发的老妈妈也目光渐柔。其实云安在心里很没谱。这都是她第几次打算出嫁了?自从上次萧且生气以后竟真的没有再回来,这一眨眼都好几天了也没再见到他的踪影。虽然萧且一向行踪不定,之前也干过几次突然不见好几天的事儿。可是今天是他们成亲的日子,他不会把日子给忘了吧?云安在有点担心。可总不能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云安在瞧着铜镜中盛装的自己,也勉强笑起来。不多时,孙氏就领着云家的几个女儿过来说话。连一些表亲家里的姐妹们也都过来了。一时之间,整个露破院倒是变得热闹起来。云安在也跟着她们一起说笑,一起开心。她很想问一句萧且回来了吗?可是看着周围姐妹们的一张张笑脸,她就是没问出口。撑着吧,要是到了吉时他还没回来再说吧。大家能乐一会儿就多乐一会儿吧……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婚事出变故了。可是她心里头还是乱着的,虽说表面上看是和其他姑娘们一起说笑,可是她都没怎么在意她们说的是什么,只是胡乱跟着笑。反正……她是娇羞的新娘子,就算没听清她们的话,也可以用这个借口挡回去。外面的喜婆高喊“吉时到——”紧接着,云安在就被人用喜帕遮了脸,扶出去。心里忽然颤了两颤,跟着紧张起来。等到她稀里糊涂被扶上了花轿,她才一下子抓住扶着她的煮雨的手。“煮雨、烹茶!”云安在小声而急切地喊她们两个。“姑娘,我是煮雨,我在这里。烹茶在后面抱着喜盆,怎么啦?”煮雨微微弯下腰,半探进花轿,小声询问。“萧且他在前面吗?”云安在听见了马蹄声,她知道新郎是要骑着马走在花轿前面的。前面马背上的人真的是萧且吗?“萧……”煮雨话还没说完,就禁了音。“煮雨?煮雨?”云安在感觉手中一空,她心中就是一慌。云安在急忙将遮着容颜的喜帕掀开一个角,从花轿前面还在飘荡的红帘子缝儿,瞧见萧且的侧脸。萧且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云安在急忙放下喜帕,端端正正坐好,再不敢乱动、乱看。不过她这心里倒是一下子变得踏实了。云安在本来以为萧且没有父母,在丰东除了云家也没有什么相交的好友,所以骁王府的喜宴会很冷清。但是等到了她才发现喜宴的热闹程度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她自小就跟着孙氏在丰东权贵圈儿应酬,对于丰东有名望的人家都有印象,听着烹茶和煮雨的回话,竟是整个丰东权贵到了个齐全。知道萧且恐怕要应酬许久,甚至可能会喝醉,云安在更是松了口气。她坐在八仙小桌旁正吃着煮雨刚端过来的燕窝粥。早上她因为不确定萧且会不会回来而有些心情紧张,就没有吃东西。这又折腾了一天,可是真的饿坏了。她本来想让厨房多做几道小菜送过来,可是煮雨说今儿个没有那么胡吃的道理。于是她就只好捧着这一碗燕窝粥,仔细地吃。当初云家说好了她和云安酒的嫁妆要一分一厘都不差,可是最后云安在的嫁妆还是多了一样,这还是她亲自跑去跟母亲要的——她把宋厨子要来了。等云安在刚把一小碗燕窝粥吃个干净,就从口外看见萧且往这边走来的身影。云安在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脚步,听煮雨说外头的宾客可是灌了他不少的酒。可是他这脚步怎么瞧着一点都不像喝醉了呢?任凭煮雨和烹茶怎么给云安在使眼色,云安在还是坐在那里没动。煮雨没法子,悄悄凑到云安在耳边说:“姑娘,您应该回床上坐着去!”“哦……”云安在刚起身,就听见萧且问:“吃饱了?”明明是萧且一贯的语气,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日子太过特殊的缘故,这话落入云安在的耳中,竟是有一种埋怨的意思,她就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只许你在外面胡吃海喝,不许我躲在这里吃一碗粥……”煮雨和烹茶对视一眼,总觉得不太对劲啊……她们两个不敢耽搁,急忙扶着云安在重新回到床边坐好,又给两个人斟满了酒。云安在看着眼前的酒樽,一时犯难起来。只因为她从来没喝过酒。烈酒入喉,云安在眉眼全皱了起来,脸上也是瞬间染了大片的红色。煮雨瞧着不好,急忙递过来一杯事先准备好的清茶。可是她还没把茶递过去,萧且就挡了她,从她手中接过了茶杯。云安在抬头看着面前萧且的脸,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萧且挑眉。“要不要?”他将从煮雨手中拦下来的清茶递给云安在。“谢谢……”云安在将茶接过来,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才觉得口中的那股烈酒味儿散去了些。她手中握着空了的茶杯,一时不知道该将杯子还给萧且,还是越过萧且,自己放回桌子上。这杯茶是萧且递过来的,若是再喊烹茶和煮雨收走,未免又生分了些。萧且掰开云安在的手指,将她手中握着的茶杯拿出来,微微探过上身,就将茶杯放在了床头的矮桌上。云安在摸了摸自己的手指,上面还残存了一丝萧且手指刚刚划过时的热度。煮雨瞧着心里急,小声询问:“要沐浴梳洗吗?”“要!”云安在一下子站起来,越过萧且,跟着烹茶和煮雨往净室走。她泡在热水里怎么都不肯出来,她晓得她躲了那么久的事儿今儿个是躲不了了。一想到等会儿要发生的事情,她恨不得一直泡在水里不肯出去。冬日里天寒,这沐浴的热水没过多久就凉了。烹茶已经添了三次热水了。云安在知道,她不能再赖在这里。她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地从浴桶里出来。出来的时候就没有再穿那一身繁复的嫁衣,而是让煮雨服侍着穿上了一身很薄的水红色寝衣。家中不止这一处净室,等到云安在回寝屋的时候,萧且已经在另外一间净室沐浴过了,此时正斜倚在床边,手中把玩着一副耳环。那是一副以红玛瑙做底,上嵌栀子型白玉的耳环。也是云安在今日戴的那一副。她去净室梳洗前明明将这一对耳环摘下来放在梳妆台上了。云安在再一瞧,她刚刚摘下来放在梳妆台上的几样首饰似乎都被动过了。她也不晓得自己怎么在这个时候脑子里还胡乱想着这些小事儿。虽然云安在现在的样子实在是让烹茶和煮雨两个不放心,可是她们两个也知道自己该退下了。她们两个略微收拾了一番,悄声退下。“我有那么可怕吗?”云安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她又不能一直在屋子当中这么站着,瞧着怪没底气的。所以她就硬着头皮回到了床边坐下,也不去看身边的萧且。萧且起身,他将手中把玩许久的耳环放回梳妆台的妆奁里。而后将屋子里除了床头的那一对喜烛外的灯全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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