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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捋着胡须,精锐的眸光细细的打量着小小,面容慈和的笑起来,走上前,嘴里啧啧的道:“怪哉怪哉,你这小娃儿肌似玉瓷,肤若灿霞,眉似柳,拧时如剑,平时如月,鼻梁高挺,朱唇薄红,呵呵,算起来应当是富贵极至,万千宠爱独揽一身,如何偏到这荒山野岭中来?”小小吃力的起身,深吸了一口气,才觉得胸口舒坦许多,她眯眼望着眼前的老头儿,轻道:“老先生还会看相?”“非也,非也,老朽对《易经》稍微有研究,只略懂皮毛,知其尔尔……”老头儿捋着胡须,他似乎对小小分外感兴趣,说话间,竟绕着小小转了一圈,随后颇有深意的笑了两声,点点头,却又摇摇首,呵呵笑道;“小娃娃,你年纪虽小,却满身灵气,呵呵,前途无量,却也孽缘缠身啊,不过,更是‘奇货可居’,老朽问你,可有兴趣钻研医学?”小小眉梢微挑,突然怀疑山下那些村民的传言是否有误,那对夫妇言说这老人已出古稀之年,脾性古怪,对女子讨厌,如何见她是女子,却满是兴趣,甚至要收纳为徒了。眸光微沉,小小颇为谨慎的道:“晚辈愚拙,只是人间空有其好皮囊的蠢物罢了,岂敢叨唠老先生收纳为弟子,但晚辈此来,却是有要紧事相求,还望老先生能随晚辈下山一趟,施医救人”老头儿见小小言吐不凡,神色镇定,大有泰山崩云顶而不乱的仗势,更是喜爱得不能释手,又见小小固执,形思谨慎,于是冷哼一声,负手冷面,道:“笑话,老朽的医术已经百年锤炼,如今想教授于尔,你这个小毛丫头还不领情,哼……”汗颜,小小挑起眉梢,见那老头儿说翻脸就翻脸,果然是脾性古怪,于是沉思半晌,即道:“晚辈谢老先生抬爱,若蒙不弃……”“哈哈哈,不嫌弃,老朽绝对不嫌弃,来来来……”老头儿一听小小有意投其门下,立刻换成了笑脸,像个老顽童一样上前,那张老脸都笑开了花,道:“现在就拜师,现在就拜……”这…世上哪有如此着急的师父?小小拧了拧眉,忙道:“古来拜师纳徒都要焚香,择清净之地……。”,小小想拖延时间,但是那老头却等不急一般的跳起脚来,道:“不用,不用,天地为证,心诚则已……”“呃……”小小无语了,但救孤绝为上,所以也犹豫的跪拜在地,诚挚的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罢,额头点地三叩首。“哈哈哈,好,好,好”老头儿开心大笑起来,立刻上前拉起小小,道:“徒儿叫什么名字?”“回师父的话,徒儿姓李,名毓蓉,但师傅大可唤我小小,这是我的乳名”小小随意扯谎,说实在的,她不怎么喜欢李毓蓉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的主人需要背负的太多复杂。“李毓蓉?”老头儿精锐的眸光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但随即隐去,呵呵的笑着,拉起小小的手,便跃下瀑布,落在溪水旁,捋着胡须看了一眼小小的马匹,竟破天荒的道:“母的?”“是,母马温和”小小有些不解老头儿为何这么问,也随意的回答。“为何不骑骏马?”老头儿哼了哼。小小拧眉,随即依旧镇定的道:“小小是从百里外的胡鹿部落起程的,那里的马匹并不阉割,一律都是女子骑母马,男子训烈马”“哦,那个地方”老头儿呵呵的笑了两声,随后竟大步向山下走去,便走边道:“丫头,你朋友留宿谁家呀?”小小牵着马跟随,在迷雾笼罩的山道上跟随老头儿,轻道:“是一对中年夫妇,家有三间茅屋,膝下无子……”“哦,他家呀”老头儿点首恩了一声。随后,这慢慢夜路,老头儿与小小一直保持着一问一答,不问则不答的状态,在一个多时辰后,终于慢悠悠的走进了村落,找到了那户人家。风一直坐在门外守着,深秋的寒雾打湿了他的头发与衣裳,但他一见小小偕同一个体形健壮,行步如风,全身白袍,行为古怪,满头满脸都须白的老头时,先是一怔,随即警惕的起身,走到小小身前,冷声问道:“这是怎么?落水了?”这时,小小才发觉自己全身湿透,低首一看,只见粘稠的衣布冰凉的紧贴在自己的身上,衬出了女子该有的妙曼与风韵,她只是微微一怔,但却依旧淡然,轻道:“哦,进山寻找师父的时候,不小心失足落下小溪了,没事,我去换件衣裳……”“师父?”风嗓音提高,对小小的称呼有些疑惑。“唉,年轻人,脾气不要那么焦躁,你瞧瞧老朽的徒儿,遇事镇定,脾性温和,再瞧瞧你……”老头儿一听风的声音有些大,立刻表示出不满,扭过头就是一阵批评,不过在看到风身体健壮,相貌堂堂,竟有几分英俊之姿时,动了动长得几乎垂落的须眉,惊讶的走到风的跟前,握拳锤了锤他的胸口,呵呵道:“哎呀,不错啊,很壮……”风的额头几乎立刻出现了几条黑线,几乎没有气得将这老头提起来扔回山上去,但是他还没开口说话,小小便换了一套中原女子的月牙色长衫走出来,轻道:“师父,病人在这儿,还请您把脉观相”老头儿一听,像听到什么有趣儿的事情一般,立刻踏进茅屋,道:“丫头放心,这事儿,都交给师父了”“谢师父”小小立刻将他引到孤绝与那苗族女子的床前,抬手捋起孤绝的长袖,轻抬起。孤绝呼吸微弱,却神智清晰,他缓缓睁开眼,望着小小与那仙风道骨的老头儿,手指颤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排斥小小的碰触。小小拧眉,望了他一眼,识趣的放下他的手,转身走到一旁。那老头儿捋着胡须,先凝视着孤绝的面容半晌,似乎有些棘手一般的拧了拧,又抬手按住他的脉象,片刻后,眉宇拧得更紧,不过却也不慌忙的道:“依面色与脉象来看,这位公子是中了蛊毒,但是此蛊诡异,不同一般,似能根据人的心绪起伏而加重或减轻毒性”,随后,对小小道:“此毒既能跟随人的性情思绪而变,很有可能是苗疆奇毒‘情蛊’,又叫‘双栖鸳鸯’,此毒,有母蛊与子蛊相互配合,必须种于男女二人体内,藏于血脉之中”小小一听,心头有些诧异,更觉有希望,忙点首道:“师父说得极是,此蛊就是苗疆的情蛊,不知师父可有药医?”老头儿沉凝,他轻抚胡须,许久后,才悠悠道:“此蛊是世间相思疾所致,对于无情之人无用,但对情痴者,可是入骨锥心,看这二人的模样,这蛊毒可是用对了人那”,说着,他起身,拉过小小走到一旁,神色沉重的道:“此蛊,就算在苗疆也无解,因为这是苗疆的风俗,若要解,恐怕药引难求”“什么药引?”小小紧张问道。这老人家既能言明此毒,定是知道就中原由。“恩,这也是传言,据说,要解相思所致之疾,需收集当归磨粉四百四十两,菩提树叶四百四十片,择上等人参四支,白玉三两,珍珠一颗,磨碎成粉,搅和一起,放入铜鼎中沸煮,煎熬三个时辰后,给二人沐浴,十二个时辰内,便可引出子蛊”,老头儿说罢,却啧啧的两声,随后道:“这些药,其实也不是问题,只是这一味,名为‘龙须香’的药引,实在难求,老朽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这何谓龙须……”龙须?小小拧眉,世间哪有这样的东西?但站在一旁伺候茶水的中年夫妇听了,不禁笑了起,上前道:“龙须,可不就是皇帝的发须么?”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打在每个人的心头,小小怔住,而风则是愣了一下,道是孤绝听了,竟蓦地从床上坐起,双眼圆瞪的望向小小,张口欲说话,却因急气攻心,猛的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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