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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姜眯眼,随后凑到他面前,轻道:“想听我夸你呀?”
楼云春弯了弯眼睛,抿嘴没说话。
“偷着乐什么?”
“没有。”
胥姜哼笑一声,夸道:“探花郎风姿特秀,俊美无双,且文辞皆善,字画并通,又有赤诚之心,明澈之情,是天底下最好的儿郎……唔。”
余下的话,都被楼云春吞进肚里,悄悄说给那颗害臊的心听。
两人腻了一阵,才另裁纸画灯笼,灯笼不必另寻骨架,后院里还挂着好几只,将纸扯掉重新糊过便是。
楼云春先画了一棵生姜,这生姜可比千金堂弟子画得好千百倍,又画了月奴和驴,最后照着胥姜的模样画了一副红袖添香。
胥姜笑问:“你这是画来给我的,还是画来给自己的?”
楼云春笑答:“这个归我,回去正好没灯笼。”
画完后,胥姜熬了一碗浆糊,让楼云春去将驴棚上的灯笼都拆下来重新糊过,拆下来的纸自然都进了驴嘴。
两人协作,几只灯笼很快便糊好了,胥姜点了一只来瞧,素雅之气扑面而来,哪里还能看得出它丑绝的前身?
楼云春盯着她被灯光映得柔婉的面庞,轻道:“除夕与元正我来不了了。”
胥姜冲他笑了笑,“我知道。”
除夕楼家要守岁,除了楼敬一家三口,还有楼家的叔伯兄弟,楼云春自然不能缺席。而元正宫中大宴,除文武百官外,还要宴请各国来使,他更不能不去。
“阿姜,你……”楼云春想问她要不要同他回楼宅,却知道时机不对。
“我不能跟你去楼宅过年。”胥姜眼眸清亮,见他神色黯然,又笑道:“今年已经答应林夫子去书塾过年,若是我跟你跑了,可就见不着初一的太阳了。”
楼云春心头的阴云霎时被驱散,随后上前一把将胥姜拉进怀里,将其紧紧抱住。
胥姜拍着他的背,轻道:“元正过后朝廷休沐七日,咱们后院的驴棚还没修呢,这可是你亲口包揽的,届时别耍赖不来。”
原来她都打听好了,也都安排好了,楼云春将头埋进她脖颈里,贪恋道:“好,那你要等我。”
“嗯,我等你,哪里也不去。”
除夕,胥姜早起将书肆内外和后院内外洒扫干净后,便沐浴焚香,贴春联、门神、斗方。
春联和斗方都是楼云春写的。
上书: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
贴好春联后,正见汪掌柜与儿子赶牛着车要出门,便喊道:“兄长这是要去哪儿?”
“去接岳丈岳母和小舅子,今年除夕都在我家守岁。”汪掌柜也喊,喊完又问胥姜:“你呢?是去林夫子家,还是在书肆?若在书肆,便来我家,你嫂嫂盼着呢。”
“我去林夫子家。”
“那明日回来么?”
“下午回来。”
“记得晚上过来吃饭。”
“好。”
两人对喊一阵,各自都有些岔气,随后相互挥手作别。胥姜给家禽、犟驴和月奴备好口粮,又换了身新衣,便锁门挂牌,提着节礼往南山书塾去了。
一路上逢人便互道‘富贵吉祥’又或是‘喜乐安康’,遇着采买年货的,定要塞一把果子又或是别的吃食过来,推也推不掉,只等碰到下一个人,又将这些塞给他。
今夜城中不闭坊,各方可互通,守岁人家也不闭门户,燎火达旦,通宵畅饮。想来明日街头会多出不少歪歪倒到的醉汉。
胥姜一道南山书塾,便见门口已搭好柴塔,只等着入夜点旺火驱傩。
“小锄头!”胥姜往院里一喊,林红锄没喊来,倒将曾追喊来了,她愣道:“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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