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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兰蹙眉,自从姑娘前阵子发过一次烧,便经常梦魇,醒来还会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什么今年是哪一年,什么你真的还未嫁人吗,什么大公子二公子在哪里,今日又来一句我们还在温府是吗。
“姑娘,我们自然是在温府。”菱兰柔声道,“姑娘您再躺一会儿,我这就去大公子那边要郎中。”
看着菱兰匆匆离去的背影,温凝没有拦。
或许是该看看郎中吃吃药,她也不想正日梦到那些事情,醒来都觉得眼前的世界都是虚幻。
她低头看自己的双手,确定是白嫩的,充满血色的,并未瘦得形容枯槁,气力全无。
是的了。
她重新活过来了。
在被裴宥斩断双翼,囚在身边身心俱损后,竟然又回到了十五岁这一年。
她醒来花了近半月时间才相信,她回到了她最好的年华,还未嫁作人妇,还未遇到裴宥,温府上上下下都如从前其乐融融,她的菱兰也还在身边。
想到这里,温凝的双眼霎时明亮起来,脸上有了血色,双唇也渐渐红润起来。
她缓步下榻,自己拿了件外衣穿上。
这一世,她定会在任何事情都未发生前,斩草除根。
绝不可重蹈覆辙。
菱兰做事情向来稳妥,很快便带着一位老态郎中过来。土
温凝尚未出阁,只隔着屏风问诊,郎中对这类情况似是极为有经验,拿过脉便慢悠悠道:“怕是小姐近来忧思过重。听闻府上近来快有喜事,想必小姐也因此劳累。老夫给小姐开三副药,但也请小姐务必放宽心思,多加休息,三副药后若无好转,老夫再来。”
这样一提菱兰倒是反应过来。
她家姑娘可不就是从沈家过来议亲那日开始发热,之后梦魇不断胡话不断的?
但此前她并未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一来姑娘与沈家二公子的婚约是自小就说定的,只是近日才正式议起具体事宜;二来姑娘与沈公子虽不能说青梅竹马,可一年总能见上两三回,她瞧得出二人是有些情意的,姑娘每每提及沈公子也都红着脸,一对眼睛含着汪春泉似的。
但她从前的确听人说过,女子出嫁之前容易惶惶难安,忧虑思灼,毕竟为人妇,与在自家做姑娘,是大为不同的。
菱兰顿感愧疚。土
府上夫人早逝,只有一位老爷两位公子,这闺阁之事姑娘向来无处诉说,老爷也是考虑到此,才特地点了长姑娘两岁的她做大丫头。她自认向来心思细腻,待事周全,可这件事她竟完全未曾想到。
于是待郎中离开,菱兰马上扶温凝在矮榻上坐下,自己一边替她梳发,一边轻声道:“姑娘,都怪阿兰不好,竟丝毫未曾察觉到姑娘的心思。您与沈公子已有三月未见,可是觉得有些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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