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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什么不会停留太久……什么情况下不会停留太久,当然是又马上在接下来的乡试中考中举人……
天晓得世间千千万万读书人连秀才都考不中,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却大放厥词,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叫人如何不恼火!
有人往这边瞥了眼便死死拉住同伴蠢蠢欲动的双手,指着不远处马车上的家徽小声道:“莫要冲动,那可是孔家的人!”
不然你以为这小子为什么还能好端端站在哪里?但凡不姓孔,早让人套麻袋了。
秦放鹤直接就被孔姿清这副理所应当的态度给逗乐了。
他固然有这个底气和资本说这些话,但是吧,有的时候现实是一回事,你强迫别人面对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很惨痛的好吗?
“好了好了,你的好意我已悉知,天寒地冻的,你也不便在外久留,快回去吧,免得家人担心。”秦放鹤摆摆手,撵鸡似的说。
却不料孔姿清听到此处,又想起对方父母双亡,不免又对这个小萝卜头产生了一点怜悯。
一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秦放鹤心中登时警铃大作,生怕这厮又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索性直接上去拽着他的胳膊,半拖半拉把人往孔家马车上推,“好了好了,来日方长,不要再说了。”
孔姿清:“……”
明明是你先开口的。
秦放鹤:“……”
明明是你先过来的!
目送孔府的马车渐渐远去,秦放鹤忍不住笑起来。
倒也有趣。
该看的都看完了,没必要多耽搁,稍后与秦山汇合后,两人又略逛了逛便迎来日落。
已是一月底,天气渐暖,已有性急的行人试着脱去厚重的冬衣,准备迎接春姑娘。但昼夜温差却大,这会儿太阳才没地平线,便迅速冷飕飕的起来。
二人在县城人生地不熟,又冷,不欲夜游,随人群略看了一回花灯便回到孙先生家。
都说不出正月,不算完年,此时分明元宵已过,可城中几条主干道上仍是花灯高悬,空气中也隐隐浮动着火药味,一派节日气氛。
期间有猜灯谜的,路过的秦放鹤试着猜了一个,竟中了,奖品是一盏金牛迎春的小巧花灯,不过成年男子巴掌大小,做埋头顶角奋进状,煞是可爱。
见秦山喜欢,秦放鹤就转手给了他。
“嘿嘿,这怎么好意思,鹤哥儿你自己挣的……”话虽如此,一双手却没闲着。
休息一夜,次日早起去吃了县城有名的肉糊粉丝豆腐皮咸汤,果然香醇厚重,唇齿留香。
说是汤,但肉糊给得慷慨,豆腐皮和粉丝价贱,亦是用料豪放,汁水极尽黏稠,简直像粥了。
汤里应该加了珍贵的黑胡椒,吞吃下肚后腹内便暖洋洋的起来,在冬日的清晨别提多舒坦,又不似辣椒那样刺激,美得很。
秦山吃得舔嘴抹舌,恨不得碗底都舔得发亮仍意犹未尽,“怪道一碗就要五个大钱,味儿是真好。”
他从没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
不过也是真贵,若非鹤哥儿请客,估计他一辈子都不舍得。
半大小子,一碗肉汤哪里管饱?又要长途赶路,秦放鹤笑着又给他叫了一碗,额外还添了五个芝麻胡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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