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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如果睡前躺着看手机,他也在做自己的事(思考、擦枪——除了列恩能变的手枪以外,他还有自己的真枪——看报纸、偶尔看我买的杂志和漫画等等),就不会说什么;
甚至到关了灯,我摸黑多熬十几分钟,他也不会多管;
直到我不慎玩得太开心了,里包恩的魔爪便会猝不及防地伸向我手里的东西,逼得我不得不无聊到入睡。
然后第二天醒来,比里包恩醒得早的话,便会看见他安静的、近在眼前的睡脸。
这又是另一个日常里不易觉察的区别。
以前他通常都是平躺着睡,有时背对着我。还是婴儿的时候,更是豆丁一点大地窝在枕头边边。中间相安无事地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是因为最近开始降温了,所以下意识想靠着别人睡么。
我伸手,戳戳男孩的脸蛋。他几乎在同一时刻不紧不慢地抬起眼皮。我立刻爬下床准备洗漱上班。
而如果醒得比里包恩晚,需要视他的心情分情况讨论。
这倒和与往常差不多,此保镖心情好会正常地叫醒我,心情一般会制造各种诡异的动静(穿着马里奥s服打地洞等)让我弹射起床。
至于心情差的时候,要么毫不留情地把我拍醒,要么自己悠闲地品咖啡,等我发现快来不及时猛地惊醒,再看着我一阵鸡飞狗跳地收拾东西。
这时他心情就好了。
但要是我被正常叫一两次还赖床不起,他的心情便会断崖式下降,快进到捶我。
与过去不同的地方在于,我似乎摸到了一点免挨捶的解决办法。
事发时间在一个我前夜熬夜赶材料,因此只睡了四个小时不到的早上:
我毫无疑问想多睡十分钟,里包恩叫了我两次,我都没力气,应得消极又懒散,到最后直接在脑内意念回复,现实里忘记搭理他。
于是下一秒,我就被连人带被子地薅了起来。
由于睡眠不足,我四肢沉重,突然不得不半坐起身,没得躺了,便不舒服地迷瞪着想要尽快找到支撑点。
手臂胡乱一探,正好抱到站在床边的人的腰身。
里包恩被扑到,却仍然底盘很稳。他手里还拽着我的被子。而我早已弃军保帅,不管半条都流到床脚的被褥,昏头昏脑地搂住了男孩的腰。
他的西装料子肯定是上等材质,质地柔软,有点凉丝丝的。
我把脸埋在里包恩的胸膛前,还能隐约感觉到他心脏稳健的、有力的跳动,简直不要太好睡。因而没来得及从喉咙里发出闷闷的哀嚎,又忍不住要睡过去。
意识沉甸甸地挣扎之际,有谁的手指蓦然穿梭过凌乱披散的发丝,捏了一下我的后颈。
“起了。”
贴着胸口听到的声音像在空旷的溶洞里回荡似的。又近又带着磁性,伴随着对方呼吸时的轻微起伏。
我缓缓地用鼻音嗯了一声,不动。
“快点,不要老是撒娇。”
我慢吞吞地挪了一寸。
轻轻捏在后颈的手松开。正当我潜意识里以为要被弹脑门,于是摆烂地紧闭着缺觉而酸涩的眼睛等死的时候,一时间居然什么也没发生。
我反而不太习惯。
静止了几秒钟,想着也该起了。我才艰难地放下手臂,扶着不断传来“想睡觉干脆请假吧”的信号的脑袋,坐在床边缓了片刻。
与此同时,里包恩随手撇了撇我睡翘的刘海,用手背一碰我的额头。我猜是在试我有没有发烧。
确认只是困之后,他再次抬起手——却也只是掌心在我脑袋上放了一下的程度。
严格的保镖语气相当平稳,嘴角微微勾起。
“一分钟起床,别让我看到你又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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