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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寒目剜她,宽松道袍却根本挡不住他玉颈上瞬间漫起的红意,微微跳动的青筋。
他甚至喉结滚动,微凸弧线在她凝视下上下跳动两下。
张也宁寒声:“你在干什么?”
他一想不对,便再道:“你在看什么?”
姜采弯唇而笑。
她抱臂将他上下打量,视线却更多地停在他颈上。眼看张也宁面色不虞,她微微一笑:“你身上有酒气,饮酒了?”
她恍然大悟:“那我有点明白你的分化身在闹什么了。”
她往前跨步。
张也宁本能后退。
姜采慢悠悠:“是不是去蒲涞海上向我喊话了?”
张也宁步步后退。
姜采步步紧逼。
姜采偏着脸:“让我猜猜,你骂我什么。骂我薄情寡义,丢下你不管?”
看他只是后退,神色却不变,姜采便知道自己猜的不对。她继续猜:
“骂我不理你,哄你哄得不够认真?骂我不离开魔域,不肯和你回松林雪?是不是还骂我……你在暗自伤神,我这边却平静如常,你心里极为不平衡?”
她见张也宁面色微变,便了然:“我猜对了。”
说话间,张也宁被她步步逼得靠到了一处石壁上。他后背靠壁,无路可退,面色虽尽量沉稳,可他脖颈上的红意还有向上蔓延的意思。这是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他的眼神便越发冷淡。
而姜采知道他——他越是表现得冷淡,心里越是不知掀起了多少滔天巨浪。
姜采抬手,在他下巴上勾了一下。她好笑:“你幼稚不幼稚?”
她贴近他耳畔,唇珠与他耳珠轻轻挨一下。他猛地向另一侧歪头时,她微笑:“不过如此嘛。”
她说完,便觉得自己占了上风,不逗他了。却是她说完这话,向后退一步时,张也宁蓦地抬眼,他眼中星辰投湖般的光华,带着锐意和压迫,让姜采怔了一下。
他出手握住了她手腕,问:“不过如此?”
姜采一怔。
他再道:“我幼稚?你很不幼稚?”
他起身向她压来,这般冷然气势,竟让姜采怔忡间,不自觉被他逼得后退。这一次换他步步向前逼,她向后退。
张也宁:“你若不幼稚,当时你和那魔头成婚之日,背什么锅?怎么,就喜欢自己被误会成世上最恶之人,其他人怎么看你根本无所谓?”
姜采后退,被石子一绊,趔趄一下。
他仍步步向前。
张也宁淡漠向前:“你若不幼稚,每天与我神海发那么多话,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喋喋不休与我解释,长篇大论,生怕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若不幼稚,帮我渡什么情劫,帮我杀什么魔?带我逃什么逃?
“我乃当世真仙永秋君亲传弟子,又修为极高,自夸说我很快要成仙未免自大,但是实际情况你也清楚。我这般本事,怕什么魔修来杀?哪怕我真入了局,也自有手段逃脱。用得着你装好人?
“你若不幼稚,现在对我试探什么?我饮不饮酒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炼化蒲涞海对你有什么坏处?
“姜姑娘若不幼稚,请自己忙自己的事,少来管我的事!”
“咚——”
姜采被身后树挡住身,她头要磕上树身时,张也宁伸手垫在她脑后,没有让她磕到。她身子一震,头枕在他手上,有些吃惊、又有些茫然地仰头看着他俯下身来,与她对视。
姜采向来强势,却总觉得自己在面对张也宁时,好像不能掌控他。
她既迷惘,又不自在,却还有些许被激起的叛逆、刺激感。
姜采被他说的,忍不住磕绊了一下:“你知道我每日与你在神海中说话?”
张也宁唇勾了一下。
他道:“我与你有神识契约,有个人每天在耳边说话,我怎么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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