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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大婚之日醉酒之时夜幽端王雷决已悄然离开玄苍，帝衡辰王爷皓渊却在玄苍皇宫里捡了个清衣卫的宫院住了起来，域则亲自调派侍卫婢女伺候着帝衡这位虽不明来意却算我娘家尊长的王爷。虽然我身负内伤，可毕竟体质特异，到大婚当日我已经恢复了许多，天未亮婢女们便忙活着将我装扮起来。大红绣龙的喜服怎么看都跟玄苍的龙袍差不多模样，我一件件老实的穿好，又由着梳头的婢女给我梳了个极为复杂的发髻，域亲自设计的头饰是与这发髻样式配套的，全都戴齐后，一顶绣龙的红绸盖头盖上我的头顶。喜庆隆重的仪仗辇舆将我从帝王寝宫接出，澈以我夫家尊长的身份领着我的仪仗，一路时而停步叩拜，时而撒谷撒豆，依照的都是玄苍历来的婚礼习俗。走走停停，一直走到一个半时辰才总算来到正殿门前。域一身红色喜服虽不似我这样璀璨繁复，却也是笔挺合身，他骑在以红色马具装点的小婼背上，就像是童话里的白马王子古装版一样，远远的便含笑望着我。待我的仪仗停下，辇舆缓落在地，域策马来到我辇舆近前，利落的翻身下马，向我伸出右手。虽是男子，按玄苍规矩，域的右手也要与我的左手一样缠上红穗。在红穗的映衬下，域本就白皙的肤色更是衬出一些桃红色泽，好看极了。我将左手递到域右手手掌中，他握稳了我，澈来将我两人手上红穗的坠绳捆住，这便如同完成了同心结一般，意味着大婚的两人情意相连，至死不渝。只是域手心里出了许多的汗，不知道是不是紧张所致。在琴音鼓乐中，皓渊作为我的长兄，澈作为域的长姐高坐在正殿上位，域一路牵着我，受了群臣的跪拜祝贺后，进到正殿内。尽管我们是帝王夫妻，但皓渊长兄为父，澈长姐为母，我们也要跪下将他们当成父母一样去叩拜的。暮长烟念了一长篇我听不大懂的文绉绉的文章后，宣布域可以揭下我的盖头。域和我一手相连，他便用另一手将我面前遮住的红绸掀起，轻柔放于我的脑后。循着规矩，域和我又一同念了事先背好的宣誓一般的文章，我只当是个流程念了就罢了，域却眼含水雾，有些激动的样子。域与我再行交拜之礼，礼毕，群臣又是一番齐声的祝词。高位上的皓渊和澈一起走下，来到我们面前，澈双目含泪握住我的手说：“今后陛下便是我的的弟媳了，他虽是我弟弟，若他胆敢欺负你，长姐也必然是向着你的，你可以来寻我告状，看我不好好教训他！”辰王皓渊也站在域跟前，这两个男人都侧头看完澈对我说的话后，皓渊将手放在口边干咳一声，便要伸手去抓域的手。域手往后一背，低声说：“王爷，男子之间无需握手也可以做这礼成后长辈的叮嘱的。”“是这样吗？”皓渊歪头问澈：“本王是帝衡人，不大懂玄苍的规矩，亲家姐姐可否指点一下？”澈压低声音说：“我怎么知道，我是夜幽人。”皓渊却对域的手很执着，笑望域说：“握着手说才显得真诚嘛，妹夫你就将就一下吧。”说着，皓渊朝域摊开手掌。我见域眉角抽搐了一下，想必域也是硬着头皮才把自己的手交给皓渊。“这就对了嘛”皓渊另一手也上来，在域手背上抚摩了几遍却不按规矩说那叮嘱的话。域蹙了蹙眉催促道：“王爷若是摸够了就把嘱咐说了，我和瑚儿还要去灵木谷拜过才算礼成。”“哦。”皓渊撇了撇嘴，抬高音量说：“自今日起，本王就将瑚妹交付给你来照顾了，你二人要相亲相爱，多生几个宝宝，玄苍人口稀少，你们可要作为表率，好好努力呀！”域脸色变得极难看，我也是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个辰王果真是个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性子，正经场合居然也敢一派胡。可皓渊的话却让我的臣子们非常高兴，他们里面还传出了一阵轻笑声和起哄声，真是没规矩！我回头瞪了暮长烟一眼，暮长烟赶紧跪立起来对身后的臣子们摆摆手，这群人才安静下来。正殿的礼算是结束了，域又牵着我走出正殿，我瞧见灵木谷门口雷念正站在那里，玄瑚也在他身旁陪着。我对雷念笑一笑，雷念也笑着对我点了下头。自从雷决走后，我和雷念的紧张关系竟然也缓和了许多。沿着盘旋的阶梯一路向下，行至由人骨图腾装饰的谷底，枯朽的灵木枝杈张牙舞爪，我身上泛起一丝凉意，往域身上靠了靠。暮长烟将我灵木粗壮的树干下，“请陛下和亲王将手置于灵木上。”我和域照做，可当我的手触碰灵木时，树干枯朽干裂的缝隙里却隐隐泛出些许流动的金光。我以为我看错了，抬头看域，域也是一脸震惊的样子。跟着进了灵木谷的众臣见状，纷纷下跪，高呼灵木复生，玄苍复生，玄瑚女帝万岁。我举目向上，很想看看玄瑚有没有瞧见这一幕，可地势差距太大，玄瑚在上面只有个小小的人影，我无法得知她此刻的反应。域与我一起拜过灵木后，大婚的婚礼就算完成了，我们被众人送回寝宫后，皓渊和澈去张罗晚间的酒宴，域则与我一同坐在我寝殿里布置喜庆的床榻上。“瑚儿累吗？”域笑问。我摇摇头说不累，再举起手问：“这红穗可以解开了吗？”域解开红穗对我说：“你不能饮酒，晚上的酒宴我和辰王爷、长姐一道应付掉便好，你就在这里休息等我回来。”“嗯。”我点头，“对了，大哥你酒量如何啊？”“我的酒量只能说尚可，也不知晚上会被灌成什么样子。”“呃，那要不要去请辰王爷帮忙挡一挡？”域眉角又是一抽，苦笑道：“他不灌我就是万幸了，怎么可能帮我。”我想了想，按辰王爷不怕事闹大，只怕没事闹的性子，也确实极有可能带头灌域的酒。见我担忧，域又笑着刮一下我的鼻尖说：“你好好歇着便是，大婚这天醉酒是应当的，有长姐和国师看着，我不会有事的。”强大处下柔弱处上身子沉了，时时都提不起精神。我本想在域他们晚宴期间多处理一些公文奏本，可也只勉强撑着眼皮把澈这次带来的家剩余人口与资产的清单看完，就已经困倦的双眼模糊起来。早早洗漱完躺在榻上，脑中还在想着近来几件重要的事。其中一件就是澈要将家迁居到玄苍皇城。先前域带来的家丁，也就是现在的清衣卫，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夜幽人，自从域决定要娶我后，他已经让这些清衣卫将家属亲眷全部接到玄苍，紧跟着就让澈将其他人也都迁来，就连思白县里愿意追随的夜幽百姓，域也是一概来者不拒。暮长烟私下找我聊过这件事，他认为这一下子数千夜幽人进入玄苍皇城，对玄苍是一个隐患。虽然家在思白县声望极高，可治县与治国不可同日而语，即便有域和澈镇着，那些人说到底不是玄苍的百姓，与玄苍人之间不合事小，若两国今后交恶，这些夜幽人就是埋在玄苍皇宫外的祸患，怕是域澈也压制不住。就像辰王爷皓渊说的，玄苍现在人口稀少，一个皇城都能装下三分之一，在这种冷兵器时代，人口最能够反应国力，玄苍处境实在艰难。五年，暮长烟跟皓渊约定五年的和平，雷决又能隐忍多久呢？我先是抢了雷决的贤臣域，又抢了他境内玄苍的百姓，紧跟着又是数千夜幽百姓，他来跟我谈感情，还受了许多的折辱回去，如果我是他恐怕都咽不下这口气，这次他快马回夜幽最多再过十日也就到了，接下来他会怎么做？玄苍境内还有大量的夜幽驻兵，端王一个命令，我的城门宫门，我的清衣卫和寥寥的兵丁又要如何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