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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圣沉默良久:“此事非我能定。”
张拙洒脱一笑:“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
王道圣平静问:“甘心吗?”
张拙捋了捋胡须:“还能怎么办呢?”
他想了想又说道:“对了,你还记得嘉宁二十五年那场堂会里,徐大家唱的《斩良臣》吗?”
“记得。”
张拙再问:“你最喜欢哪一段?”
王道圣道:“利锁名缰,笼络许多好汉;晨钟暮鼓,惊醒无限痴人。你呢?”
张拙哈哈一笑:“功名半纸,风雪千山!你我喜欢的戏都不是同一段,果然不是同路人,也罢!”
此时,远方传来横笛声,如剑踏过风雪劈来。
陈迹心神一凛抬头看去,只见一人坐在洛城城门楼下的马车前,如车夫一样,却又比车夫脱得多。
他浑身肌肉紧绷,手默默摸向鲸刀:“冯先生!”
众人定睛一看,那马车孤零零停在官道旁,车上镂刻着孔雀的图案……刘阁老的马车。
陈迹下意识看向靖王,却见对方面色寡淡,目光冷峻的直视着那架马车。
冯先生见他们走近,慢慢放下横笛笑着说道:“王爷,我家老爷请您上车一叙。”
靖王岿然不动,依旧冷冷盯着他:“是你率人围杀云溪与白鲤?”冯先生一副意外的模样:“王爷说笑了吧,我这几日可都在洛城白衣巷听曲,没有出去过啊。”
靖王冷笑道:“需要我拿证据出来?”
冯先生哈哈一笑:“不用不用,王爷即便拿出证据,我也不会认的。”
靖王冷笑:“张狂。”
冯先生看了看靖王身后的千岁军,笑着说道:“千岁军无兵部文书出营,陛下可能不会把王爷怎么样,但千岁军一定会有人扛下后果。若以陛下习惯,王将军应该会被配岭南劳役……往后应该是再难相见了。”
陈迹一怔,原来千岁军围一次6浑山庄的代价这么大。
靖王朗声道:“王将军。”
手持王旗之人应和道:“末将在。”
靖王道:“归营。”
“王爷保重。”
说罢,王将军手中王旗一挥,千岁军肃然掉转马头往南方去了,上千将士披挂的黑甲出震耳欲聋的哗啦啦声响,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马车车帘掀开,刘衮一身灰布衣,在冯先生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张拙赶忙示意众人下马行礼。
然而刘阁老没有去看靖王,反而先看向陈迹,目光审视:“你便是陈迹?”
众人骤然看向陈迹,谁也没有想到陈迹竟是被堂堂阁老惦记上了。
张拙嘿嘿一笑,拉着王道圣挡在刘阁老与陈迹之间,笑眯眯的拱手作揖:“阁老别来无恙啊。”
刘衮扫他一眼:“如今不是什么阁老了,只是一丁忧在家的糟老头子而已。张大人莫怕,我只是要与这少年郎聊几句,又不会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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